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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意重到受不了,江初下意識蜷起腳趾,想立刻抽回腳,卻被池南暮緊箍著腳腕,沒法動彈。

「放開。」江初警告道。

池南暮卻像沒聽見似的,拿開手帕,掰開腳趾,繼續擦拭趾縫間的水漬,每一寸都備受照顧。

癢意加重,心亂更甚。

江初緊抿著唇,再顧不得原本的想法,牟足了力,一腳踹在池南暮的心口,毫不留情。

一下失了平衡,池南暮未預料到,手還攥著江初的腳腕,半個身子往清隅溪里倒,差點把江初也拉下去。

噗通——

好在掉進溪里之前,池南暮及時鬆了手,雙腳踏進溪中,維持住平衡,只濕了鞋和褲腳。

然而在站穩的一瞬,池南暮又重新抓住踢他的那隻腳,就這麼站在水裡,固執地繼續擦乾水。

「初初,我的鞋現在也濕了,」池南暮邊擦邊問,「等會兒你要怎麼回去?」

這次池南暮收輕力道,只用手帕蘸干而已。

癢意驀然減少。

江初懷疑池南暮剛才是故意讓他不舒坦,冷冷地說:「我只是濕了鞋,不是斷了腿,著不著涼和你也沒有關係。」

聞言,指尖頓了頓,池南暮沒答話,快速擦乾,又拉起江初的另一隻腳,繼續擦拭。

可就是這種沉默態度,讓江初更火大。

「池南暮,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次?」江初語氣中帶著嘲諷,「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我親手去簽的字,你厭惡我,我也討厭你,你都忘了?」

「討厭」一詞像個閘門,將深藏於心的陰暗勾出,服過的任何藥都失了效,沒有任何用處。

——我也討厭你。

江初討厭他。

是了,他這種不正常的人,任誰都不會喜歡,更何況江初。

池南暮盯著眼前白皙的腳背,想收緊力度,想狠狠攥到發紅,想把江初也拖進溪水中,乾脆他們一起跌落好了,沉到水底,誰都不得呼吸。

跌進水中之後,他一定會緊緊抱著江初,捂住江初的眼睛,再吻住那張飽滿的唇,把江初對他的厭惡遮得嚴嚴實實,一點都不許露出來。

他還要在窒息之前,一遍遍問江初「我是不是你的南暮」,直到江初神志不清,說是為止,他才抱著江初上岸。

池南暮的目光暗了下來,病態的幻想充斥思緒,好在這些幻想仍停留在意識,還沒有投射到現實中。

池南暮將江初腳上的水擦得一乾二淨,再抬頭時,眼中的陰暗也散了,沉寂的柔情取而代之。

「初初,你說錯了,我不會厭惡你。」

「池南暮,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不等江初說完,池南暮踏著溪水走近,湊到江初面前,一字一句道:「我愛江初,至死無休。我親手寫的,你不記得?」

沒想到過會再親耳聽到這句話,江初心口猛地一震,指尖輕顫,手指險些拿不穩菸頭。

這微小的異樣,當然逃不過池南暮的眼睛。

池南暮湊得更近,明明處於較低的水岸線,上半個身子的影卻完全籠罩住江初,如同禁錮飛鳥的鳥籠,令其逃不脫,掙不掉。

兩道影子疊在一起,看不出哪個屬於誰。

「我愛江初,至死無休,」池南暮湊到江初耳邊,沉聲說,「你是不是喜歡聽這句話?今後只要你想聽,讓我說多少次都可以。」

江初咬緊牙關,眼裡除了恨,還多了些別的情緒,或是混亂的愛,或是半夢半醒的失望,很是複雜。

濃烈的木質香氣匯到鼻尖,覆蓋煙味。

江初閉上眼睛,掐滅了煙,任由這味道侵襲,沉默片刻後,認命似的說:「再說一遍。」

「我愛江初,至死無休。」

「再說一次。」

......

對話不斷重複,江初垂下肩膀,心口處怦怦地跳,嘴角勾出諷刺的笑意。

他終歸會分不清的。

再這樣下去,他就會陷在池南暮的陷阱里,他的愛意會分給眼前這個小偷。

但這陷阱是沼澤,他剛才選擇了踏入,只不過是一個腳尖,就已經掙不脫,只會越陷越深。

「我累了。」江初定定地說。

「我背你回去。」池南暮轉身,向後退一步。

再睜開眼時,相似的背影映入眼帘,和江初記憶中一模一樣,寬厚,極富安全感。

江初絕望地想,就這樣吧。

隨便池南暮怎麼裝,他索性放任擺爛,清醒時就恨,不清醒時就沉淪,今朝有酒今朝醉好了。

反正他們之間,無論怎麼糾纏,終歸會有個結局,最終要麼他瘋,要麼池南暮瘋,總之不會是個好結局。

江初伸出雙臂,搭在池南暮肩上,輕盈跳到寬厚的背上,將鼻尖埋在池南暮的側頸,汲取相似的氣息。

池南暮撈起江初的鞋,往岸上走,提醒道:「初初,抱緊我,小心別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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