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明天想不想去海邊?」池南暮順勢問。
海邊......
江初怔了許久,才答說:「嗯,去海邊吧。」
客棧里沒有多餘的好房間。
如果再輾轉回市區,又要多花兩小時,白冬槿決心就住在江初的房間裡。
前些日子,趁著劇組白天趕工,客棧被池南暮叫來的工人翻新許多,但對白冬槿來說,依然環境艱苦。
好在劇組裡的俊男帥哥養眼,白冬槿順利要到尋晉的聯繫方式後,終於停止嬌滴滴的抱怨。
夜深時,白冬槿睡不著覺,面向牆壁,還在興奮地看手機,也許是在同尋晉聊天。
「初初,」白冬槿聊到累了,翻了個身,側躺著問,「你和池南暮現在是什麼關係?」
床太小,兩個人擠在一起,都不太舒坦。
「表面關係。倒是你,和喻宕分手了?」為了不擠著白冬槿,江初又往床邊挪了挪,懶得解釋,轉移話題。
「分什麼手?」白冬槿翻個白眼,甩開手機,「我不談戀愛,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要勾搭新的小帥哥。」
「不認真就別去勾搭尋晉,」江初提醒道,「被他的粉絲知道了,你小心被扒得連皮都不剩,走路上被潑開水,房產住址全部被暴露到網上。」
「真的假的?」白冬槿一激動,快速坐起身,不小心碰著江初的背,把人擠下床,跌到地上。
咚——!
右胯骨磕到地板上,江初輕嘶著站起身,坐回床邊,「假的,我嚇唬你的。」
「初初,你沒事吧!」磕著的聲響不小,白冬槿也被嚇了一跳。
江初搖頭,坐著靜了片刻,再度站起身,「我睡不著,出去抽支煙。」
這個月裡,許是因為池南暮,江初很少抽菸。
但不知怎的,江初現在有些煩躁。
因為白冬槿的到來,就像是一種外力,忽然將這場只屬於清隅鎮的夢擊碎了。
這場夢裡只有虛假的池南暮,以及扭曲的江初。
他在鏡花水月里瘋狂汲取情感,堪堪應付,而現在,李小頃的前半場戲已經結束,池南暮的戲也應當跟著結束。
江初從抽屜里拿了新的煙,揣進衣服口袋,往門外走。
指尖搭在把手上時,白冬槿忽然在身後沉聲問:「初初,你還是覺得,恢復記憶的池南暮,依舊不是你的南暮?」
江初站著沉默片刻,答了句「不是」,便推門而出。
夜深了,江初儘量放輕腳步,腳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依然明顯。
吱吖——
剛走到旁邊的房間門口,門就從裡向外打開了。
江初側頭,對上池南暮的視線。
池南暮頭髮凌亂,T恤肩部還有些褶皺,不免讓人懷疑,池南暮是聽到了動靜才匆匆開門。
倏然間,白冬槿的低笑聲正好從隔壁飄過來。
視線移向房間內。
看著大開的窗戶,江初半眯著眼,仿佛發現了什麼,重新看向池南暮。
池南暮抿了抿唇,擅自伸了手,攥住江初的手腕,一把將人拉進房間中,並關上門,再抱著江初退後幾步,順勢關上窗戶。
窗戶一關,戶外的溪水聲與鳥鳴被隔絕在外,白冬槿的笑聲也跟著消失。
江初稍揚起頭,又一次看向窗戶,這一次是細細觀察,很快發現這窗戶和他房間裡的不一樣,很現代也很高級,明顯是隔音的。
江初湊到池南暮耳邊,低聲問:「不睡在我那裡時,你也是這樣,每天都打開窗戶,偷聽我在房間裡幹什麼?」
池南暮身形一滯,沒答話,卻已經被下意識的反應出賣。
「不會從第一天起,你就躲在窗邊,偷聽我的動靜吧?」江初嘲諷地低笑幾聲,「池南暮,你是變態嗎?」
「初初,我只是你想確認你的安全。」池南暮低下頭,粉飾太平一般,在江初額頭上落下一吻。
額頭上的觸感極輕柔,如同他們之間模擬過無數次的戲。
鎮裡的月光明亮,亮度如同燈光,照亮每一個角落。
江初凝視半空中的圓月,忽地覺得累了,任由池南暮抱著吻著,懶得推開。
直到腳站得發酸,江初才說:「放開,我要抽菸。」
「時間晚了,外面不安全,今晚就睡在我房間裡,好不好?」池南暮放開江初,手卻還攥著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