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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白冬槿又問,「除了這件事,還別的事讓你難受?」

「......沒有,」江初皺了皺眉,「你早就知道?」

白冬槿將盒蓋丟進垃圾桶,撕了雙筷子遞給江初,表情非常平靜。

「初初,」白冬槿輕嘆一聲,「池南暮該是什麼樣的性格,眾人皆知。連他爸死的那天,他都要上完課再回家。他失憶的這兩年中,難道你從沒有懷疑過,他原本的性格就是這樣?」

池南暮的本性眾人皆知。

只有他像個傻子,沉醉在虛假的泡影里,深信不疑,不願清醒。

或許在午夜時分,面對池南暮冰冷的背影時,他有過懷疑。

可要他承認,他喜歡的池南暮只是個虛假泡影這件事,真的太痛苦了,痛苦到他難以承受。

所以他選擇逃避,不去細想,也不想聽別人口中的池南暮是何種模樣。

「我不知道,」江初訥訥地說,「可能懷疑過,但是我不敢接受。」

「可這是事實,你最終都是要接受的,」白冬槿說,「我不在乎你最後會不會複合,我只是不想你總是為了池南暮,而把自己弄得那麼痛苦。」

「我知道。」江初下意識答。

「你不知道,」白冬槿打開投屏,「你要做個選擇,要麼往回看,要麼向前走,而不是停滯不前,躲在家裡不見人。」

投屏打開,不出所料,幕布上是池南暮的照片。

江初怔怔看向投屏。

向前走意味著刪掉回憶,去找尋新的人,往回看意味著和解,與現在的池南暮重修舊好。

無論走哪一步,只是單純想想而已,他都無法接受。

他被卡在了半途,無法承受沒有池南暮的世界,也無法甘心,就這樣忘掉苦痛,輕易地重新開始。

「我不知道,」江初思索不出答案,「我好像被卡住了。」

「你可以慢慢想,」白冬槿拍拍江初的肩,「但你把自己關在家裡,肯定得不到答案,至少去見見池南暮,理智一點,好好談一談。」

「好。」

-

回劇組前,江初終於接了個典禮通告,跟著《深秋》的主演,走走紅毯作宣傳。

江初現在沒有代言,自己買了套古著西裝,找人改了改尺寸,穿上後效果竟然不錯。

上過一層薄妝,出門之前,一個加急的包裹被物業送來,說是客人有急用,要江初及時簽收。

包裹打開,裡頭是一套定製的西服,版型端正,紋路熟悉,胸針,袖口,一看就是池南暮的風格。

江初合上防塵布,將西裝原封不動放回包裹中。

只要池南暮想,很輕易就能知道他的行蹤。

這也意味著,他只要出門,無論什麼通告,都會捕捉到池南暮的蹤影。

但江初很平靜,因為他外出的目的,本就是和池南暮見面,至於見面後會發生什麼,他控制不了,也不想控制,他只是不能再逃避了。

江初沒有開車出門,徒步外出。

果不其然,池南暮的車停在金梔苑外,是那輛曾經接走他的白沙色賓利。

車窗漆黑,從外面根本看不清裡頭,像是禁錮飛鳥的黑色籠子。

車門打開,這一次,江初再沒有撲進池南暮懷裡,而是平靜地坐到后座,系好安全帶。

木質香氣愈發近。

江初斜過視線,在池南暮碰上他手臂之前,無言地睨了一眼。

池南暮停住動作,將距離保持在十厘之內,沒碰著,又保持在親昵的距離內。

「你也要去走紅毯?穿成這樣?」江初睨著池南暮身上的皮衣問。

「不是......」池南暮答,「我只是想送你過去。」

江初點頭,不再出聲。

他們之間再度恢復沉默。

池南暮的頭髮該是補過色,霧灰色明顯了一些,江初透過餘光望過去,竟有些恍惚。

假若現在,再知道真相後,再用言語或菸頭刺傷池南暮,能不能讓他好受?

江初失神地想,雖然並不知道答案。

他到達時,時間尚早。

《深秋》的幾個主演早在後場等著,包括尋晉,身邊依舊熱鬧,助理和妝造還在做調整。

「江先生。」尋晉看到江初,第一個打招呼。

這聲響引起旁人注意,其他幾個演員也跟著打招呼,「江先生」一句相繼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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