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弄錯了,」江初不介意地笑了笑,「他不用偽裝,我也會喜歡他,這一點我應該比你清楚。」
尋晉被反駁到啞口無言,果然是年輕人,半張臉羞愧到發紅。
「早點休息。」江初頷首道別,走回房間。
焦躁感散去不少。
江初躺上床,閉著眼想,明天出了島,他要先把沒發出去的照片,統統發給池南暮。
翌日清晨,江初是被鬧鐘強行吵醒的,迷迷糊糊坐起身,竟聽見門外有人說話。
「......池總......」
這兩個敏銳地鑽入耳,江初猛地睜開眼,以為自己聽錯。
「池總,您吃過早飯了嗎,如果不介意,可以和節目組一起吃,這島上的海鮮比其他海域更鮮甜。」節目的導演說。
池南暮來了?!
江初掀開薄毯,趿上鞋就往外門外沖,快速打開門。
池南暮果真站在門外,風塵碌碌,再怎麼裝得平淡,也掩不住倦色。
六個小時前,池南暮還在S市。
所以他一掛斷電話,池南暮就立刻出發,往島上來?
江初跟導演打了聲招呼,拽著池南暮回房間。
「你怎麼來了?昨晚沒睡?」江初壓低聲音問。
「在飛機上睡過。」說著,池南暮拉起江初的手腕,攤開其掌心,拿近細細觀察。
四個指根處起了小水泡。
池南暮放輕動作,蹙著眉,小心翼翼摁了摁,「疼不疼?」
「不疼,」江初甩開手,「這麼點小傷,有什麼好緊張的?倒是你,又不年輕了,還熬夜,也不怕心肌梗塞。」
池南暮被這麼一噎,半晌才出聲反駁,「我是青年人。」
有這麼在意年紀?
「行行,你年輕,」江初戲謔,「等會兒吃了早飯,你到我房間裡睡覺,睡夠了才准出來看我拍攝。」
「好。」
江初預想,等池南暮睡醒,正好只剩下送別晚餐,隨便錄一點看似走心的談話,拍攝結束,他們就能回S市。
然而不到中午,池南暮就從他房間出來,穿著身運動裝,隱在攝像機後,想顯得不起眼,卻適得其反。
他和尋晉的最後一個任務,是去幫島上的空巢老人修理家具。
別說修理家具,江初連重物都沒怎麼搬過,因為只要開口請求,以前總會有人幫忙。
但這是節目任務,江初只好硬著頭皮上,毫不意外地,釘釘子時,分叉的木頭尖刺扎在虎口處,當場破皮流血。
江初先是心虛,想把手收著躲藏。
但尋晉眼尖,先出聲說:「攝像老師,江老師的手在流血!」
接著是一陣紛亂,拍攝暫停,一半人去看池南暮的臉色,一半則是真的緊張江初。
「我沒事,都別緊張,只是被木頭扎了一下,誰有創可貼,給我一張就好。」江初朝池南暮使眼色,警告他別『發難』。
池南暮倒沒有說奇怪的話,只是走到江初身旁,從衣兜里拿出一張創可貼,仔細包住傷口。
「如果血止不住,我想讓醫生到場處理,您覺得這樣可行嗎?」包好傷口,池南暮問攝像老師,彬彬有禮,全無高傲的架子。
攝像老師一愣,快速點頭,「好好好,江老師要是不舒服,就及時說,千萬別逞強。」
拍攝繼續,這次江初小心多了。
別人無法察覺,但江初很清楚,池南暮不高興,甚至有點生氣,儘管池南暮面無表情。
好在血及時止住,再沒有差池。
一行人回到民宿,吃了頓看似交心的晚飯,江初充當苦力的幾天終於結束。
航班定在凌晨,他們到S市時,天都快亮了。
一路上,池南暮很少主動說話,雖然平時也是江初先問,他再答,但今天氣氛明顯不同。
AMG停在機場,一坐上副駕駛,江初先捂住電子手剎,避免池南暮用開車逃避。
「怎麼了?」池南暮側頭問。
「為什麼不高興?」江初直接說,「你不說實話,今天我們就睡在車裡。」
池南暮靜了片刻,才低聲說:「昨天晚上,我打不通你的電話。」
打不通電話就要生氣?
江初回憶頃刻,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你昨晚在電話里聽見尋晉的聲音,接著通話斷了,你打不通我的電話,很不安,所以才一早就到島上來?」
池南暮像是不願承認,半晌後才不情不願地「嗯」一聲。
池南暮是因為吃醋亂想,才急沖沖跑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