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媳還在那抹淚,硬邦邦地說:「男人不在,你更要顧好這個家。千文還這么小,浪費那些錢送她去幼兒園,還不是換個地方玩!」
張福潤附和:「就是啊,秋菊。幹嘛去幼兒園浪費那錢,千文又總是中午跑回家裡吃飯,伙食費都白花了。你看我家那三個沒上過幼兒園不照樣好好的上小學了。金來也等著到年齡就送她去讀一年級,現在還能幫家裡乾乾活。」
黃秋菊想到大嫂家那三個侄子慘不忍睹的成績報告書,經常慫恿自家女兒逃學的遠汶。做嬸嬸的不好教訓侄子。
只能推出自家男人來說:「媽,廣進說現在當官的都要文憑了,最吃香的就是職高畢業出來的學生。我在醫院遇到三嫂的娘家媽,都說遠傑和欣怡在縣城小學上的課和村裡的不一樣,人家還有音樂課,美術課那些。條件比村里不是好一點半點的。千文還不學好,以後怎麼和人比。」
張福潤嘲諷:「秋菊,你在中醫院當護士好歹也算半個縣城人吃著公家飯吶!我們這窮人家就不跟人家縣城人比了。」
黃秋菊最討厭別人拿她和三嫂比較,特別是在三嫂一家搬去城裡後尤其敏感。說什麼她在中醫院上班卻住著村裡屋,三嫂在鄉下當老師結果住上了縣城的樓房。
現在大嫂又若有似無地揭她傷疤,恨得她牙痒痒的。追出去看著大嫂輕快下樓的身影,拿手扇著風說:「誒喲,大嫂你今晚怎麼沒在養鵝場守著大哥了?」
張福潤下樓的身影僵了一下,回過身皮笑肉不笑的說:「你大伯哥那麼老實,說什麼守不守的,只是前段時間擔心他在那邊不適應我才過去住幾天。」
看著張福潤急匆匆下樓的樣子,黃秋菊嗤笑一聲轉身回屋。大伯都在養鵝場住了大半年了,怎麼就突然不適應了?
當誰不知道呢!這大嫂不知道從那聽來的風聲說大伯哥和養鵝場的僱工桂花嫂子有染,當天就收拾了幾件衣服搬到養鵝場去盯著大伯哥。守得大伯不耐煩了才被人趕回家來。
看到劉老太已經給劉千文塗了萬花油,正哄她睡覺。黃秋菊收拾衣服洗漱去了。
第二天親自把劉千文送去幼兒園,特意找到班主任說:「周嫂子,醫院最近進了一批冬蟲草,您看看什麼時候有空去縣城逛逛,千文就托您多擔待了。」
周老師夫家也是旺溪村的,都是沾親帶故的家長,一向對學生都是放鴨子的心態。
這下聽到黃秋菊的暗示,馬上笑開了花說:「鄉里鄉親的,說什麼擔待。千文這孩子就是活潑了點,愛領著孩子們去玩水玩火的,我會多留意她的。」
黃秋菊:「……」
劉千文腿還痛著,再加上周老師盯著她。這次堂哥劉遠汶來找她都不敢出去了,委屈地帶著小弟們窩在沙地堆「城堡」。
下午劉老太來接她放學整個人還悶悶不樂的。
劉老太為了讓孫女開心,說:「等下去二伯家的小賣部拿蛋散給你吃好不好?」
「艷春姐姐說我要給錢,才能拿她家的東西,我沒有錢。」劉千文嘟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