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秋菊看著劉老太把棉被蓋好,說:「我熬夜習慣了,在桌子上趴趴就行。劉千文,你上去睡覺吧。」
劉千文搖搖頭說:「媽媽,我明天又不用上課。你上去睡吧,我在樓下拿椅子再拼一個『床』出來就可以睡在奶奶旁邊啦!」
「阿菊,你就上去睡吧,不要再爭了。」劉老太從躺椅上微微抬起頭說。
直到下半夜,劉廣進才一身霧水的回來。
劉老太從躺椅上坐起,滿臉擔憂地問:「你大哥怎麼樣了?養鵝場還能開下去嗎?」
黃秋菊看劉廣進凍得臉都僵了,連忙給劉廣進倒了一大杯熱水讓他暖暖胃。
劉千文在自己拼的床上睡得香甜,絲毫沒有被吵醒的跡象。
劉廣進捂住杯子說:「大哥沒事了,現在天寒地凍的,你們睡在這下面太冷了。媽,有什麼事還是明天再說吧。我把劉文背起來,送你們回去。」
劉老太看劉廣進一臉疲憊,不想多說的樣子。咽下滿嘴的忐忑,被黃秋菊扶著回慶豐里。
第二天一大早,劉老太沒等劉千文起床,自己先去隆興行。
「廣進,你給我說說,保糧他到底怎麼了?養鵝場開了這麼多年,怎麼今年突然就死了這麼多鵝?」劉老太瞪著眼,粗聲粗氣地問。
劉廣進才拉開閘門,就被站在店門口的劉老太嚇了一跳,拍著蹦蹦跳的心口說:「媽,人嚇人,嚇死人!您幹嘛大清早站在這不敲門?!」
劉老太說:「我也是剛走到門口,你就開門了。你讓我敲你頭上啊!去,快進去給我說清楚!」
說著把劉廣進也往店裡推,劉廣進順勢被推著往前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說:「媽,您聽了後可要收住氣啊!我可不想為了劉保糧那人把您送去醫院。」
劉老太曲起兩指敲了一下桌面,說:「你儘管說,都折磨我一晚上了。」
「你的『好大兒』,我的『好大哥』他今年染上了賭癮。兩公婆整天黏在麻將桌上,總是想把輸了的錢贏回來,養鵝場都不怎麼去看。交給遠林和幾個小工管,遠林一個剛高中畢業的學生哪管得住人,平時小工說什麼他就聽什麼。時間久了他也不願意呆在養鵝場,總是跑去和朋友唱卡拉ok。小工見老闆都不在,肯定不會上心做事,所以就變成現在的情況咯。」劉廣進無所謂地攤開手。
劉老太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抓著紙巾抹著眼淚說:「肯定是張福潤帶壞了保糧!這麼多年都不賭的人怎麼好好地就迷上了那『方塊磚』!」
劉廣進翻了個白眼說:「大哥他都多大年紀了,又不是兩三歲,還能被大嫂帶壞。反正債是他們自己還,媽,您就不要管他的事了。」
劉老太捶了捶氣悶的心口,充滿憂慮地說:「真是臨老也不能過好,還有兩個孩子要供書教學呢!以後怎麼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