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昨晚和方平一塊去的,昨天就打著了一隻野雞,我尋思著雞身子肉多點,就留了雞身子,把雞腿和雞翅給方平了。」唐實扯起謊來眼睛都不眨,反正她也不可能去找陳方平對峙。
陳老太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得肉吃你還嫌,實在不願意吃就別吃了!」
眼見沒人附和她,林丹紅只好訕訕地坐下了。
午後靜悄悄的,路邊的小草都被曬得低下了頭,吃過午飯後,唐寶兒一般會趴在桌子上眯一會,這樣下午精神也會更足些。
吳春紅盯著唐寶兒,唐寶兒的發量多,又長又密,這麼好的頭髮一定是用心養出來的,姚秋月的手靈巧,編的髮辮也和別人的不一樣,帶著長長的彩繩,垂在胸前,帶著幾分俏皮,特別漂亮扎眼。
再看自己,自然卷的頭髮枯黃,只是用兩根紅色的發繩攏了起來,看著一點都不漂亮不精緻。
吳春紅的目光怨毒,心裡忍不住想,要是能拿把剪刀把唐寶兒給剔成癩子頭就好了,看她還怎麼編辮子!
唐寶兒要是成了癩子頭,班裡也不會有人和她玩了。
唐寶兒雖然睡著了,但也沒進入深度睡眠的狀態,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她剛抬頭,吳春紅怨毒的目光就撞進了她的眼睛裡。
唐寶兒微微皺了下眉頭,她爹唐實曾經在山裡抓到過一條眼鏡毒蛇,那條蛇的眼睛是三角形的很渾濁,閃著陰惻惻的光,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吳春紅的眼神就讓她想起了那條眼睛毒蛇。
陰冷,怨毒。
唐寶兒心裡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吳春紅的眼神一點也不像五六歲小孩會有的眼神。
這天,姚秋月被分配到玉米地里鋤地,戴著頂草帽,她怕被曬黑,天氣再熱也要穿著長袖幹活的,這也是她最後的堅持。
姚秋月在娘家時,家裡有三個哥哥,地里的農活是從來不讓她乾的,她剛嫁到綠水村唐家時,唐實也不讓她干農活,但姚秋月自己心裡慪著一口氣,既然已經嫁成了別人家的媳婦,旁的媳婦要幹活,她怎麼能搞例外呢。
想起來第一天干農活,重重的鋤頭抗在手裡,手掌都給磨出血了,但她還是緊咬著牙一聲不吭,事後唐實給姚秋月上藥時,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紅了眼圈。
這幾年過去,她做起農活已經越來越熟練了,手掌上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繭,干起農活來再也不會磨出血了。
大概鋤了一個小時的地,姚秋月按了下累彎的腰,舔了舔乾涸蒼白的嘴唇,走到陰涼的樹下,拿起水壺往嘴裡灌。
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清涼的白開水,她才感覺舒服了不少。
剛想繼續回去鋤地,就看見丈夫唐實已經默不作聲地扛起了鋤頭,替她鋤剩下的地。
姚秋月忍不住抿了抿唇角,笑道,「你那邊的地已經鋤完了嗎?」
唐實咧著一口白牙朝她笑,「鋤完了,我想著快點鋤完,也能早點過來幫你。」
姚秋月看唐實額頭上都是汗水,忍不住上前用手帕替他揩了下,「瞧你這汗出的。」
「喝口水。」她拿了水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