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秋月想起來什麼,「今天早上開新灶,我就給這丫頭吃了幾個湯圓,估計是糯米不消化,麻煩你跑這一趟了。」
「不是大問題就好!我還有其他事要忙,嫂子我就先走了!」說完,陳方平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姚秋月剛拿出紅花油想給唐寶兒往肚子上抹一抹,就看見她已經坐了起來,哪裡還有剛才痛苦的表情。
她掐了把孩子的臉,但心裡也不由得鬆了口氣,「怎麼好端端的裝病嚇你方平叔?」
唐寶兒吐了吐舌頭,「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爹叫我把他們拖住不讓他們上山,我只能想到裝病了。」
「你爹叫你把他們拖住?他們都有誰?」
「看起來像是公社那邊的人,都是幹部,還有穿軍裝的人。」
姚秋月聽到這話,臉上也不由得帶了抹憂慮。
但願唐實沒事才好。
陳方平他們在山裡找到窩點時,早已經人去樓空,只留下一個簡陋的窩棚還有遍地的豬糞了。
姚秋月母女倆等到天黑了,才看到唐實回來了。
一個大男人的衣服都被荊棘劃得東一條西一條的,手臂上都是細小的傷口,臉上的劃傷已經腫起來了,膝蓋也是青腫著的。
姚秋月看到唐實這個慘狀,心疼的打來了清水給他清洗傷口後,再抹上褐色的藥油,唐實疼得齜牙咧嘴的,「媳婦,你輕點,輕點……」
姚秋月聽到這話,氣得擰了一把他的耳朵,「你現在知道疼了?!這臉上要是留了疤,你給我哪涼快滾哪裡去!好好翻個地你都能給我翻出一身傷來!」
「你那腿傷才好了多久,就又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你是存心想要氣死我嗎?」
雖然臉上是兇狠的表情,但姚秋月還是心疼丈夫,抹藥的動作卻是輕了又輕。
唐實哎喲哎呦的喊了幾聲,「饒命啊媳婦!」
唐實這個模樣把姚秋月和唐寶兒都逗樂了。
姚秋月給唐實留了飯菜,一碗堆得冒尖,炒白菜、土豆絲還有一個荷包蛋,唐實扒拉了幾口,一碗飯菜就快速的光了,他的傷口不能碰到水,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躺下了。
大概凌晨的時候,媳婦閨女都睡著了,唐實隱隱約約聽見外邊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輕手輕腳的從床上起來,披上件外衫,就看見他那搞養豬場的兄弟在門外呢,唐實往日裡仗義會來事,三溝五道都能稱上個兄弟,這個人叫靳柏林,二十多歲,住綠水村西溝那邊的,他祖上是地主,戴著個剝削人民的帽子,自己爹娘死了是個孤兒,光腳不怕穿鞋的,所以敢背地裡幹這個營生。
這一次如果不是唐實通風報信,他那養豬場鐵定得全軍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