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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雪花膏、暖壺、被褥、鞋襪、肥皂、搪瓷茶缸……

姚秋月笑了唐實好幾回,說他要變成操不盡心的老婆子了,但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為他的周全體貼而感動。

從綠水村到首都需要坐上二十多個小時的綠皮火車,其中需要轉三次車,在開學前兩天,唐寶兒穿著一件杏粉色的棉襖,一條淺咖色的褲子,頭髮紮成兩條長長的辮子垂在胸前,抓著她爹娘的衣角,第一次坐上了去首都的火車。

首都!對於她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來說,是這樣遙遠的名詞。

唐寶兒只在課本上了解過,首都有北海公園、香山楓葉、天安門還有長城,她連縣城都沒去過幾回,如今竟然要去首都了。

火車的站台前擠滿了人,全都匆匆忙忙的往某一處擠,有背著公文包出門辦事的,抱著一兩個孩子的婦女,探親的、返鄉的、開學的、也有在站台上吆喝著賣茶葉蛋和饅頭包子的,姚秋月見人流量大,忙把孩子的手給抓緊了,生怕一不注意就走丟了。

姚秋月手裡除了皮革箱外,還提著一個彩虹色的網兜,兜里裝著紅雙喜的搪瓷臉盆、淡黃色的牡丹花圖案的床單、還有一個搪瓷茶缸,以及早上出門時備下的乾糧:十幾顆茶葉蛋、饅頭、烙餅還有水。

唐實則拎著另一個黃色的大掛包,還有一個裝著床單被褥的麻袋。

一輛綠皮火車從遠處轟隆隆的呼嘯而來,停在了他們身旁,墨綠的色澤是這個時代的旅客對於火車最深刻的記憶,一家三口擁擠著人群上了車,在逼仄沉悶的車廂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唐實把行李放到頭頂的行李架上。

乘客較多,座位上坐滿了人,狹窄的過道里也有不少站票,他們只買到了兩張坐票和一張站票,但好在有兩張坐票,他們是夫妻倆帶著孩子,就輪流抱著孩子坐。

唐寶兒坐在姚秋月的腿上,這是一個靠窗的位置,還能推開窗,火車開動起來,呼嘯著朝著遠方駛去,涼風從外面灌了進來,衝散了車廂里混合的怪味,舒服了不少。

她瞧著外面不斷變化的風景,連綿不絕的翠綠的群山,低頭吃草的牛羊,鋤地的農民,大大小小的村落,磚窯煙囪冒出的滾滾黑煙,眼裡冒著新奇的光。

隨著火車的向前駛進,這些景物也在慢慢的變小,最後徹底消失在視線里。

也會有人坐在火車上,曾經路過他們的綠水村,看到過他們巍然屹立的綠桂山嗎?

原來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唐寶兒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她認知里綠水村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地方,在這個世界裡也不過是一個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一個小點。

「寶兒餓了吧?」姚秋月從網兜里拿出一個烙餅遞到孩子手裡。

他們今天早上五點鐘,天還沒亮,就坐著牛車趕到了公社上,再從公社坐短途汽車到了縣裡,再顛簸了五個小時的長途汽車才到了市裡的火車站。

這一路上緊趕慢趕,生怕趕不上火車,所以也沒來得及吃點東西。

「我去接點開水,你跟孩子都吃點東西。」唐實拿起搪瓷缸子往開水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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