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薇薇像是在刻意展現自己強勢的一面,滿臉兇相,聲音又冷又硬,仿佛是硬生生從喉嚨里擠出來一樣艱澀。
她知道,像陸祈承這種一生出來就身處高位的男人,階級劃分十分森嚴,尊卑主次是刻在骨子裡的觀念,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越俎代庖、侵犯他的權力。
而剛才,林特助顯然沒什麼眼力見,他這個主人都還未表態,哪裡輪得到一個小助理瞎叫喚!
既然陸祈承不需要一朵柔弱可欺的菟絲花,那她就扮成氣勢逼人、霸氣側漏的模樣,以陸太太的身份與他並肩!
但張薇薇一定沒有預料到,看著白淨、儒雅的林特助也是個倔脾氣。
剛才平白被她打了一通,心裡本來就憋著一股火氣,這會兒再被她一刺激,登時就怒上心頭,再也忍不了了!
他徑直上前兩步,將自家老闆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嘴唇邪氣地一勾,就開始全力輸出。
「瘋女人,別以為你長得醜,我就不敢罵你!有病就去找獸醫看看,精衛填海的水都沒你腦子裡的多!我不是草船,你的箭別往我身上放!還痴心妄想什麼生孩子,你生的孩子那還能看嗎?怕是山海經都得給他留一頁吧!」
「你!你是以什麼身份在和我說話?!」
「什麼身份?社會主義接班人的身份!鏡子沒有,尿總有吧?也不知道看看自己的臉都歪成啥樣了,就這還想來染指我們陸總?咋滴,二郎神是你主人吶,你這麼囂張?真是烏龜掉鹽缸里,給你這小王八羔子閒完了!」
「你敢!我可是你們陸總的……」
「你是我們陸總的什麼呀?夢女嗎?這也沒天黑呀,你怎麼現在就開始做夢了?出門之前能不能先把腦漿搖勻了,別一開口就丟人現眼,以後粉底不止要往臉上塗,記得肚子裡也要吞一點,增加內在美!我告訴你,咱們北市今年要是評不上文明城市,那都是你害的!天打雷劈的瘋女人!」
張薇薇被罵得有點懵,林特助的語速太快了,她根本來不及思考,但直覺告訴她,這都不是什麼好話。
「閉嘴!你哪來的……」
話未說完,又被男人連珠炮似的回答打斷了。
「你管我哪來的膽子!別說當面罵你了,你要是聽不清,我還能刻你碑上,以後每年清明節都來給你複述一遍。瞧瞧就你長這樣,都敢想給我們陸總生孩子了,我罵你兩句怎麼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光有人形、沒有人樣的東西!有空就去承包個養牛場,我看你挺會扯犢子的!」
張薇薇自知罵不過,一把揚起乾枯粗糙的手掌,眼看著就要狠狠朝著林特助的臉扇過去。
後者絲毫不懼,看著她高高舉起的手掌,眼神里甚至還閃著一抹期待的光芒。
無所吊謂!
巴掌一扇過來,他就原地躺下。
不訛她個傾家蕩產,都算他林錢錢三年法學研究生白讀!
只是女人的胳膊剛一抬起,就被一旁的陸祈承狠狠禁錮住,隨即便如敝履般被隨意棄之。
「張薇薇,你夠了。」男人的聲音冷又沉,無端帶了一絲威脅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