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桑一言難盡,「他們就沒有點事業心嗎!」
大叔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桑,不要急。」
「要不我們也下線吃個飯?」
-*
周隨下線後被貓盯著說教半天,躺在床上就有點犯困。
經常性犯困是他的老毛病了,之前在遊戲裡有眯眼休息過,下線都有點緩解,可能是這次持續遊戲的時間太久再加上發燒後遺症,他剛下線就有種困意上涌的感覺,就正想著要不要把藥吃了歇一會……
只是人在想事情,身體的動作反應就慢了一步。
剛端起的水沒拿住,一打滑全都澆在了身上!
貓:「!!!」
周隨身上澆了水才反應過來,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然而床上已經一片狼藉。
「這不怪貓!」貓什麼都沒動!
周隨急忙搶救床上的被褥,掀開一半看到了暈開的狼藉,晚了。
季棲元剛下線到客廳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正詫異發生什麼,剛往前走了幾步路,就看到貓急沖沖地跑出來,門都被撞開了,貓嗖地跑去了浴室的方向。
發生什麼了?
季棲元往前走了幾步路,猝不及防就看到敞開的大門內站著的男生。
周隨身上全是水,慘狀似乎還在往外蔓延,他正想把濕漉漉的上衣脫了,連同濕了的被褥全都丟在了地上,回過頭的時候,彼此的目光對上了。
男生的背肌流暢,背上微屈著的蝴蝶骨有種凜冽的美感,赤裸著上身時那點利落感變得格外明顯,他半褪著衣服,與門口的季棲元眸光相對,動作就緩慢了下來,眼神中帶著幾分愕然。
季棲元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身上,沿著他的背肌一路往下,流暢的肌骨交匯,最後停在背脊下落的褲子邊緣。
周隨半脫的衣服,就這麼硬生生地僵持住了。
貓急匆匆地去儲物間叼來了乾淨的抹布:「貓來了!!」
門內外分別站著個人,彼此都沉默住了。
周隨看著對方的眼神避開了他,落在了旁邊的被褥上。
「是水弄濕了……」周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有種沒辦法解釋的語無倫次。
季棲元手搭在門沿上,視線已經略過床到了他身上,他問:「濕了,不脫嗎?」
周隨僵住的動作回緩,利落地把衣服脫了。
他以前在臥室里隨意脫上衣是常事,運動會出汗,只是不包括現在被人看見。
「我可以進來嗎?」季棲元問。
周隨背對著對方,把床單拆了,「……你隨意。」
貓不明白兩個人類在幹什麼,勤奮的貓已經叼著抹布給主人送去了。突發的濕水讓兩個人都有點慌亂,藥片都撒了一地。
門往外推開,露出裡面昏暗宛若動物巢穴的空間。
季棲元第一次進周隨的房間,房間裡有點簡單,簡單到只有生活用的必用品,剩下的全都是學校寢室里自帶的家具以及擺設。床頭櫃的地方放著每日需要服用的藥物藥瓶,已經倒空的水,簡單且糙的生活似乎構成他的生活的縮影。
行李箱打開著,裡面都是薄薄的衣服。
新來的衣物包裹拆到一半,上面全是貓的爪痕,看得出那是貓在拆快遞,而不是某人。
「衣服拿哪件?」季棲元問。
周隨背對著他,「隨便拿一件……」
貓有種當家做主的責任感:「貓的房間比較亂!」
「我們等一會收拾!」
「都是你在收拾嗎?」季棲元笑笑,忍不住逗貓。
貓義正詞嚴地說道:「以前貓不會,都是周隨收拾的!」
季棲元聽到這,神情稍稍回斂。
以前嗎……他明顯看得出現在周隨的懶。
這種懶像是病理性的,長時間的沉默與睡眠,使得他能消耗的精力變得格外有限。就比如現在房間裡,開一半的藥盒沒有推回去,多掰開的藥片也沒有收納,而是用瓶蓋盛放著,學校分發的課題以及專業的電子書累在桌面上,打開的地方沒有收攏放回去……細節經不起推敲,可一旦去仔細觀察,有些細節就會變得非常明顯,明顯到一眼能看透周隨的簡單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