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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西試圖幫黎因解開觀木,然後皮繩勒得黎因血肉模糊的,最後圖西還是拿了把剪刀過來,把皮繩剪斷,才鬆開黎因的束縛。

「阿閔走之前,讓我半小時後進來把你鬆開。」圖西看著那血淋淋的觀木,表情很不好。

黎因注意到了:「怎麼了?」

圖西猶豫道:「怎麼能不帶觀木呢?」

觀木是山神之眼,圖宜族子民的庇護,閔珂在暴風雪的夜晚獨自前往幾公里外的營地,卻不帶上觀木。

黎因看著自己雙腕的傷口:「營地在哪?有地圖嗎?」

圖西驚慌地搖頭:「沒有。」

黎因審視地望著圖西,厲聲道:「方瀾是我的組員,如果得有人對她的安危負責,那個人只能是我,根本不需要他自作主張!」

圖西被黎因激烈的情緒所震懾,只能結結巴巴道:「真的沒有地圖這種東西,不過你別、別擔心,阿閔會回來的。」

黎因起身走到窗簾前,大力拉開,剛才他聽到有東西坍塌的聲音,漆黑的夜裡,除卻飛舞的雪粒,遠處山林的暗影,所有事物都被暴風雪吞噬。

他轉過身,走出房門,圖西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你現在追上去也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卻見黎因轉身朝樓梯上去,根本不如他所想的那般衝動地離開客棧,追著閔珂消失的方向而去。

黎因來到方瀾所在的房間,林知宵和梁皆都在,梁皆握著方瀾的手腕,指尖搭在她的脈搏上,另一隻手則是拿著紙筆記錄數據。

而林知宵看著就更忙了,一會給方瀾掖被子,一會又去看氧氣瓶的流量,幾次看向手機,最後都憤然放下:「該死的天氣,連信號都沒有!」

黎因走了過去,拿起桌邊的一杯溫水:「剛才給她喝過了嗎?」

梁皆搖頭道:「沒,閔嚮導走之前說不能喝太多水,只能喝一點點。」

方瀾昏昏沉沉,半夢半醒,身體沒什麼力氣,只能在黎因的幫助下艱難地喝了一點。

黎因用紙擦拭去她唇角濕潤,輕聲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方瀾眼裡有淚,急促地呼吸在氧氣罩浮起白霧,嘴唇艱難張合。

黎因以為她有需求,然而湊上前仔細分辨,只聽見了那兩個字。

那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瞬間,所有生物都會本能地呼喚最深刻的依賴——「媽媽」。

黎因按住床墊的手微微一顫,梁皆忙問:「她在說什麼?」

黎因直起腰來:「她在喊媽媽。」

林知宵攥著手機,抬手用力抓了抓頭髮,有些煩躁,臉上亦有不忍:「我出去找一下信號。」

他們都知道,這裡沒有信號。

在最危險的時刻,方瀾想見的只有母親,而他們無一人能為她實現心愿。

黎因抬手覆蓋在方瀾的額頭:「再堅持一下,等天一亮,我們就下山,到時候再給媽媽打電話,好嗎?」

方瀾閉上眼,淚水滑過鬢角,虛弱地點了點頭。

晚上十點,黎因從二樓下來,就見圖西搬著個凳子坐在門口。

厚重的門帘被卷了起來,露出玻璃窗,森冷的涼意從門縫中滲入,圖西焦急地直抖腿,被凍得雙手都揣在袖子裡,也不願從門口離開。他的脖子梗得長長的,始終盯著門口的方向,一看就是在等閔珂。

黎因走了過去,圖西轉過頭來望了他一眼,黎因什麼也沒說,便在圖西震驚的目光中,推開門走了出去。

剛一推門,哪怕已經穿了最厚的衣服,迎面而來的風像被冰水打濕的棉被,撲得人身體往後退了數步,即便是他這樣一個身體還算強健的成年男子,都站不穩。

更無法想像在這種天氣里,徒步了近三個小時的閔珂。

黎因反手關上門,同時也掩住了圖西的勸誡的聲響。站在室外,更能聽得清楚,身後沒有生命的建築物,在瘋狂的大自然中,發出戰慄的聲響。

黎因艱難地走了幾步,只是從一個門口,走到另一個門口,就花費了他不少力氣,面部、耳朵,指尖都被凍發麻。

極端的溫度中,人類的身體脆弱得不堪一擊。

他想到了圖西那不可思議的表情,只因閔珂沒有戴觀木。

對他們圖宜族來說,這是代表平安的信物嗎,為什麼閔珂不帶?

他還會回來嗎,如果閔珂就這樣徹底地消失了……

一股尖銳的痛楚從左邊身體蔓延,當年他折斷的肋骨就在左邊。

黎因靠在紅色的大門前,先前上面垂墜的紫花已然凋零,只剩下根葉在風中晃動。

黎因凍僵的手指握緊又鬆開,整隻手都微微顫抖起來,他閉了閉眼睛,不知等了多久,直到耳邊出現一陣模糊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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