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今天要進宮,為了防止中間有什麼內急之類的事情,早上出門就喝了兩口水,墊吧了真·一口點心。
別看他中間就和太后相處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可是天還沒亮就出了門,這會兒真的是又餓又困。
來福一聽他餓了,立馬說道:「差點忘了,小灶上溫著蛋羹和饅頭。」
這就是小廝是大管家兒子的好處了。
趙淩的院子雖然很小,但有一個單獨的小廚房。
小廚房是真的很小,上頭就一口臉盆大的小鍋,說是孩子小餓的快,省得隔一會兒去大廚房拿,麻煩。
至於五姑娘和六郎也還小,那怎麼能比?
他們的姨娘都在呢,跟著親媽吃飯,不比四郎小小年紀沒了親媽還單獨住的,偏著點怎麼了?
小廚房裡的柴米油鹽可都是四郎自己的月例里出的。
趙淩一個月的月例是兩貫。
這兩貫錢差不多就是零花錢。
平時吃飯、炭火、四季衣物、房屋修葺、僕役開支等等全是由公中出的。
當然公中出錢就跟現代公司去財務報銷一樣,速度有快有慢。
趙王氏治家嚴,倒是沒有剋扣之類的事情,但屋頂漏了馬上就過來修,還是隔上十天半個月修;換季衣物是早早就做好,還是晚上幾天就看心情了。
來福去給趙淩拿吃的,常威就去擺桌子。
雞蛋羹蒸得時間久了,有點老。
饅頭倒是暄軟,透著一股奶香。
常威說道:「四郎今日出門沒吃東西,阿娘就取了羊乳揉的饅頭。」
趙淩吃著微微發黃的奶香小饅頭,覺得確實還行,蛋羹雖然蒸老了,但也還不錯。
他人小,一個小饅頭加上一小碗雞蛋羹,吃完就飽了。
奶山羊難尋。
他們這頭奶山羊還是趁著奶娃娃趙六郎的便利。
趙六郎如今不過是個七個月的娃,生母是個婢女,原先在二姑娘婉清身邊伺候的,爬床生下的孩子。
這種事情在當家主母趙王氏眼裡是絕對不允許的。
趙驊要納什麼樣的妾,納幾房妾室,都得她這個當家主母來安排。
無論是妾室還是通房,生下的孩子都得養在她的膝下。
婢女觸了趙王氏的逆鱗,生了孩子奶娘也沒給請一個,孩子也都自己帶,只能托著人尋了兩頭奶山羊。
趙淩的這頭是他們覺得不怎麼產奶的,本來要送回去郊外農莊上,被趙凌要來養著,竟然每天都能產不少奶。
除開給趙淩每天的份,小山羊都吃得壯了。
趙淩吃完一頓不早不晚的飯,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去睡了。
床已經鋪好,裡頭還塞著兩個用厚布包好的湯婆子。
他這邊睡得安穩,剛從他這兒搶了東西去的趙大郎趙辰,已經被趙王氏揪著耳朵壓著到了祠堂跪了有一會兒了。
跪的地方墊著軟墊,祠堂里炭火也燒得溫熱,除了剛才被揪的耳朵,趙辰身上並沒有哪裡疼,最疼的恐怕是面子。
九歲的孩子已經知道好面子了。
等下人們全都退出去,祠堂門關上,他再也忍不住,眼淚啪塔啪塔滴落下來,嗷一嗓子就往趙王氏身上撲:「娘~哇!嗚嗚嗚~」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孩子,還是被給予厚望的長子,趙王氏拍著趙辰的後背,心有不忍,但想到趙辰今天的作為,她還是硬下心腸,板起臉,怒喝一聲:「跪下!」
趙辰還是很怕娘親的。
應該說,整個趙家,就沒有一個人不怕趙王氏的,包括趙驊。
趙王氏只要語氣重一點,趙辰立馬就重新跪下了。
趙王氏問他:「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罰你?」
趙辰想著今天做的事情,唯一和日常不一樣的只有一件:「因為我拿了四弟的東西?」
在他一貫的認知里,整個家裡除了父親趙驊和娘親趙王氏的東西,就不存在其他人的東西。但凡他能看上的,就都是他的。
他以前沒搶過趙淩的,只不過是他看不上而已。
今天可不一樣。
那些箱籠裡面,他只看了一眼,就被其中的好東西晃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