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會兒帳房一核對,發現樣樣都少。
還好東西「丟」的時間不長,趙辰的院子一圍,派人一搜,就全都搜了出來。
東西只多不少。
除了趙淩的東西之外,更多的是趙辰的東西。
趙淩是一點都不意外,畢竟小偷的膽子不是一天練出來的。
他早就看出來了,他這個大哥不行。
他啃爹還能啃幾年,將來想啃他大哥,那是想都不要想。
他大哥不來啃他就不錯了。
哦,應該不至於。
畢竟他只是個庶子,趙王氏嫡出的兒子還有個五歲的趙縉。
他由衷地期望兩個哥哥能爭氣點。
出了這樣的事情,趙王氏的低氣壓可想而知。
她說話還是平平靜靜:「趙喜,把這些人的賣身契找出來,送去牙行,另外挑些聽話的。」
本來就惶惶不安的僕人們一聽,頓時軟倒在地,拼命給趙王氏磕頭:「夫人,您繞了奴婢吧。奴再也不敢了!」
像他們這樣犯事被主家發賣的,肯定不會有什麼好去處。
聰明點的給趙辰磕頭:「大郎!大郎我可是你奶兄啊大郎!您幫我求求情吧大郎!」
這個嚎得最大聲,連趙淩都不由得看過去一眼。
嚯喲,連奶兄都參與進來了,說不定還是帶頭手腳不乾淨的呢。
要知道奶兄這個角色,在家裡的地位是很不一樣的。
人常說一奶同胞,奶兄弟肯定不能和同胞兄弟相比,但比起普通下人要體面很多,大部分還是良家子。
像趙淩的奶娘常娘子一家就是趙家的僱工,不是簽了賣身契的「財產」。
趙淩對其它幾個兄弟姐妹院子裡的人不了解,倒是看那個抱著趙辰大腿,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的小廝印象深刻。
之前來他院子裡搶東西的時候,就屬他最像個狗奴才。
趙辰一個小孩子,一聽自己的奶兄這麼跪著哭著求他,頓時就心軟了,剛想看開口,對上趙王氏掃過來的冷厲眼神,腿一軟,差點直接就跪下了。
趙淩倒是看到一個高大清俊長得十分帥氣的男人走了過來,趕緊小跑兩步過去:「爹。」
男人還沒換掉官服,皮膚白皙,氣質溫文爾雅,濃眉大眼五官端正到不能再端正,就衝著這賣相,就能想到數年前的探花郎是多麼的耀眼。
過氣探花郎老爹在家裡十分沒地位,彎腰小聲問:「四兒,怎麼了這是?」
趙淩就說:「大哥還我東西,東西被偷辣~」
三歲小孩兒眨巴著眼睛,仰頭看著老……一點兒都不老的父親,很自然地被抱起來,視線一下就拔高了許多。
嗯,視野開闊。
他看看老爹的肩膀,有點想騎在老爹肩膀上,更上一層樓。
可惜不能。
等他再大一點兒,就讓人在小院加蓋一間小平房,到時候站屋頂上。
算了,站了好一會兒了,累了。
趙王氏見到趙驊過來,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趙驊也不說。
他對家裡的這些家務事從來不管。
趙辰的這個奶兄還真的是家生子。
本來趙王氏想著的是,趙辰的這個奶兄陪著趙辰當個伴讀,一樣跟著讀書習字,要是有天分的,將來就改了良籍,讓他去科考也好,或者給趙辰當個門吏也好,多少是個助力;要是再差一點,那就放出去給趙辰打理一些田產商鋪。
這樣的出路,比起一般在家中當一個像趙喜這樣的大管家,那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只是她打算的好,架不住人家打算得更好。
才九歲啊,就敢偷雞摸狗,還敢給趙辰下眼藥!
聽聽說的是什麼話?
在趙王氏眼中,趙辰的奶兄賣身契都在自己手裡,是自家的財產,身為奴僕,盡心盡力伺候主家是本分。他竟然還覺得自己做些本分事情是對趙辰好?
趙辰攝於母親的眼神不敢開口求情。
他的奶兄沒有第二個下場,全家都一起被趙喜綁走。
趙辰不解,囁嚅:「娘,罰他一人就罷了,為何還要把奶娘一家都發賣了?」
趙王氏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偷這許多東西,你當他們一家都不知情?你等著吧,這一家子外頭肯定置辦好了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