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顧棱那樣,頂多就是被禁足幾日,或者再罰點錢。
趙淩曾經覺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頂多就是有些人在法律面前「更平等」。
伴隨著年紀見長,他才意識到有些人是完全凌駕於法律之上,甚至連裝都不裝一下。
惠王這樣願意裝一裝的,都得好好夸。
他這種蹭著權勢好處的人,似乎也沒立場去指摘。
因為這個事情,他沒讓家裡人送:「大力叔,你們先回家吧。我自己去宮裡就行。下午不用來接,我跟我爹一起走。」
惠王府在皇城根下,趙淩騎著馬可以一直跟著惠王府的車隊到宮門口,畢竟顧棱也是要上學的。
倒是顧棱從馬車上掀了帘子看向周圍:「喂,趙四,你家怎麼住這一片?」
意思就是大家都住二環豪宅,趙淩怎麼住三環郊區?
趙淩慢吞吞又理所當然道:「我家窮唄,只買得起這裡的。」
顧棱感覺不可思議:「你爹不是戶部侍郎,管著整個大虞的錢財,竟然也能缺錢?」
趙淩看向顧棱的眼神頓時不對勁起來。
這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
嗯,確認過眼神,是真傻。
他繼續慢吞吞道:「你這話說的。國庫是國家的錢,是整個大虞的錢,可不是我們家的。我爹頂多就是個帳房先生。」
跟顧棱這個腦子講什麼家國天下不太容易,但是趙淩這比喻一聽就懂:「明白了。」
兩人到了宮門口,顧棱下了車,趙淩也下馬,牽著馬兒進去。
裴先生得修整兩天才來上班。
趙淩今天上午的課由另外一位先生來教。
先生考校了他的功課,檢查了他的學習進度,繼續接著教學。
上午放學後,他照常想去長樂宮裡陪太后吃飯,卻被早就等候在文華殿外的宮人領著到了一處小宮殿。
文華殿是一個建築群,除了皇子皇女讀書的各種專門的教室外,還有藏書樓,有專心做學問和傳授課業的先生們的辦公室等等。
而且因為有教授武科的校場和馬場,整個文華殿的建築面積相當大。
趙淩來到的這處小殿,除了建築物比普通住家更加高大一點,其實也就是一個一排五間屋子的小院。
趙淩見過,只是沒進去過。
這次多增加了一道矮牆,屋子裡也都收拾過。
竇榮已經等在了裡面,隨即太子顧朻和皇帝顧潥也跟著進來。
「母后可是尋了個好地方,今後兒臣能天天跟您一起用膳。」
趙淩覺得這就像是中小學生託管的小飯桌一樣,還挺有意思的,吃得也好,肉多。
吃完午飯,還是小溜達一圈,再睡個午覺,就起來聽太后上課。
今天太后的課,竇榮也跟著一起聽,因為這門課程擱後世叫軍事後勤學。
等半個時辰的課上完,太后拿起趙淩寫的策論:「淩兒,你除了養羊之外,就沒有想過養別的?」
太后上課的時候十分嚴厲,趙淩不敢打哈哈,挺直背脊:「牧草當然可以養牛馬騾驢,不過我觀察不到這些大牲口怎麼飼養的。」
他的人生經歷,只能對養羊的過程有個大概的了解。
竇榮驚訝:「你不是養點點,家裡還有驢嗎?」
「那不一樣。點點和驢主要是別人在照顧,我就是偶爾餵點草料。其餘我就不知道了。養羊就不一樣了,我見過從小奶羊到洗澡羊的全過程。」
感謝六弟,打那會兒起,他的小院裡就沒斷過奶山羊。
他天天見母羊小羊,會擠羊奶,會剃羊毛,紡得了羊毛線,打得了毛衣,甚至知道怎麼治療羊的一些常見病。
熟練度不提,至少他都會一點。
將來他要是去有草原的地方當地方官的話,可以帶領當地百姓養羊致富。
「洗澡羊?」竇榮問出了太后的疑問。
「對啊,放鍋里洗熱水澡。洗完就可以吃啦~」上飄的小尾音在看到太后的眼神瞬間收回,重新調整了一下坐姿,把雙手平放在自己腿上。
不吹不黑,他養的羊又肥又嫩,天下第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