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半大小子,都是能吃的年紀。
窯雞的雞是趙淩提前在家裡醃製好的,集市上買的雞洗乾淨了放瓦罐里燉著。
護衛們不僅要保衛他們的安全,還得制止他們的各種不靠譜的操作,好在也不是白忙活,能跟著一起大口吃肉。
酒是別想了,小甜水的味道也不錯。
一群人吃吃喝喝,天南地北地聊天做遊戲,一點都不無聊,還打賭抹布能抓到多少田鼠。
經歷過一個冬天后,田鼠們重新開始出來活動。
這些比起家鼠來不夠靈活的小傢伙,對抹布來說,簡直就是送到嘴邊的獵物。
當然,它抓了,但不吃。
趙淩兩輩子第一次見田鼠,有些好奇:「都說田鼠洞裡藏糧食,不知道能藏多少糧食?」
竇榮瞅瞅不大一點的田鼠:「能藏多少?」
其他人看著隊伍里兩個最小的頭碰頭,沒一會兒就開始挖地。
季松趕緊制止:「你們可別壞了農田!」
真要壞了田地,那群神出鬼沒無處不在的言官,肯定立馬就把彈劾的奏摺遞到陛下跟前。
竇榮拔高了聲音回道:「現在地里沒東西!我們挖田鼠洞!」
「田鼠洞有什麼好挖的?」一群人嘀嘀咕咕,但忍不住好奇,沒一會兒就開始跟著一起挖。
「這田鼠洞怎麼那麼大?」
「我挖到糧食了!」
本地主要種植的糧食作物是小麥和小米,田鼠洞裡主要也是這兩樣糧食。
幾個小夥伴湊過來,剛開始只是旁觀,看他們洞越挖越大,忍不住跟著一起動手,三個縱橫交錯的田鼠洞裡,挖出來了五六斤糧食。
要知道現在一畝地的糧食產量也就是兩三百斤,還得是風調雨順。
南方水暖環境好一點的地方,才能有少數達到畝產四百斤。
五六斤糧食,在現在這種青黃不接的時節,說不定就是佃農家庭好幾天的口糧。
這五六斤糧食還是經過了田鼠一個冬天的消耗後剩下的,可見田鼠對糧食生產的危害性。
他們在這兒的動靜太大,不遠處三個孩子對他們探頭探腦,有點想靠近,又有些害怕他們身邊的護衛。
趙淩注意到,跟小夥伴們說了一聲,和竇榮一起過去,用三塊糖騙……哄人家最大十三歲最小八歲的孩子叫自己哥。
「這是你們家的田嗎?」
「是啊,是我們家佃的。」
「小趙哥,你們在幹嘛啊?」
「掏田鼠洞。」
趙淩很快就把小朋友們帶到小夥伴們一起,給他們看抹布和他們的戰績。
「哇!小趙哥家的狸奴好厲害!」
「它不吃嗎?」
「不吃。」抹布從小就被趙淩養叼了嘴,自己扒皮剔骨的事情是不可能幹的。
最大的孩子盯著地上一溜田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可以給我們吃嗎?」
小夥伴們頓時震驚了:「啊?你們……吃?」田鼠嗎?
一名護衛反應最快,上前一步說道:「我去尋個筐子裝起來。」
他們帶來的食物已經吃了個七七八八,空下來的筐子有很多。
護衛很快就拿了個筐子過來,把一溜田鼠裝了進去,還用一個布袋子,把挖到的糧食也裝了進去,遞給三個小孩兒。
三個小孩兒道過謝,高高興興拿著筐子走了。
一群小夥伴們還在那兒久久無法回神。
趙淩倒是知道田鼠可以吃,不過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一般也不會特意去吃這個。
可這不是沒什麼選擇嘛。
剛才最積極的護衛笑著解釋:「殿下別小看了這些田鼠,對這些孩子們來說,是難得的葷菜,收拾乾淨了一樣很好吃。」
顧朻問道:「你吃過?」
「吃過。以前打彈弓,就是拿這些田鼠和野兔練手。」護衛說著,驕傲地挺了挺胸膛。
他百步穿楊的本事,就是從那會兒奠定的基礎。
竇榮吃過兩次自己打的野兔子,對野味已經失去了興致,拉著趙淩:「走,去洗洗手。看窯雞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