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兒子的那點武功,也就是比普通人身手好一點,在真正的練家子面前算得了什麼。
考校?
別把他兒子給打壞了。
這位胡質胡侍郎是今年剛提拔上來的,今天是第一次見到趙淩,在見證了水泥的神奇之後,對發明水泥的人很感興趣。
只是看到趙淩的年紀時,就有些半信半疑,別是下面的工匠搗騰出來的東西,硬是掛在一個小孩兒的名下吧?
剛那一下,他倒也不是故意的,等看了趙家父子的反應,才想著自己這手勁對小孩兒確實是大了些,訕訕:「是我的錯。小孩兒,過來。喏,伯伯給你賠個不是。」
話都說到這兒了,趙淩又從馬肚子底下鑽了過來,接過胡質遞過來的匕首:「謝謝胡伯伯!」
「唉!」胡質這回控制著力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捏了捏,再把人掐著咯吱窩舉起來掂了掂,「嗯,還真練過。」
咯吱窩疼!
趙淩貓兒一樣扭了扭,很快被顧朻伸手接過來,放到地上。
趙驊感激地看向顧朻,趕緊說道:「快去辦正事吧。」
趙家村的村口其實就是一道山坳,長著幾棵參天大樹,哪怕大熱天也有些冷。
村里一般不太會有人圍在村口,老人小孩兒平時都在祠堂那邊。
這一群人進村,走了一段路之後,才有人看見。
「趙淩!快過來!這一群人是誰?」
趙淩扯著趙驊的袖子:「大窪叔,這是我爹呀!」
趙大窪對著趙驊定睛一看,沒認出來:「你爹?你爹不是在京城當大官兒嘛。」
他對趙驊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幾二十歲面如冠玉的少年郎,眼前的中年人一嘴的鬍子,臉也不太好看,怎麼會是趙驊?
他沒說丑,但眼神中明明白白寫著「難看」。
趙驊氣得不行,上前就給了趙大窪肩膀一拳:「十來年不見,趙大窪你還是斜著眼睛看人!快讓開,我先回家。」
他一路風塵僕僕趕回家,正常一個月的行程只花了二十天不到,也就昨天好好睡了一覺。
他這個年紀,是睡一覺能緩過來的嗎?
形容憔悴不是很正常?
今天一早他就往回趕,兩個多時辰的路又硬生生縮短了小一半。
天知道他以他騎馬的水平,是怎麼敢在山路上跑的?
「還真是……」
趙大窪錯愕非常,想再說什麼,見隊伍中好幾個壯漢對他看著,頓時嚇得噤聲。
等趙驊一行人走遠了,他才小聲嘀咕:「都是些什麼人啊?」
不年不節的,家裡孩子們考試也考完了,怎麼這個時候趙驊回來了?
帶的那一群人也不知道是什麼路數,瞧著後背都發涼。
趙淩他們這次的行程是真的趕。
水泥的樣品和方子雖然已經寄回了京城,也試過了效果,但耐用性方面,現在也就趙家村水磨坊一個實際例子。
水磨坊是去年年前造好的,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半年時間,還是在水流的日夜沖刷下,要是這樣用下來都沒問題,大致應該沒什麼問題,可以暫時用來修一段城牆看看效果。
文官們這時候也顧不上腿瘸不瘸了,腳下生風,跑得飛快。
趙淩都差點跟不上,一時間有些懷疑人生。
這還是他那個菜雞爹?
不科學啊。
肯定是他這段時間疏於釣魚……疏於鍛鍊。
趙驊哪怕十幾年沒回來,對村里都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趙淩說了大概位置之後,他就知道了,一馬當先,胡質等一干武官都跟在他身後。
村裡的幾條狗子看到一群人,認識趙淩,倒也沒吠叫,還以為是在玩耍,在趙淩身後跟了一路。
可惜本地大黃體重跟趙淩差不多,不能背著他跑。
沒一會兒,人群到達水磨坊。
這裡沒什麼人在,只有一堆堆寫著名字的麻袋放在那兒排隊。
他們過來都時候,一個漢子正把自家的大米倒進磨里,見一群陌生人過來嚇了一跳:「你們是什麼人?幹嘛的?」搶他們磨坊來了?!
「趙驊?」
「小叔,是我。」趙驊被認了出來趕緊三言兩語地介紹了一下,「這些都是我同僚,來看看水磨坊。你要是不著急,先去外頭等等。」
漢子不過是普通村民,這輩子進城都沒幾次,哪見過這陣仗,著急也不著急了,等出去看到趙淩被幾條狗圍著才鬆了一口氣,剛想跟趙淩打聽打聽怎麼回事,就聽見裡頭趙驊叫人。
「趙淩,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