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孩子差什麼了?都得考滿分,拿第一!
等趙驊好不容易得了點空閒,跟友人們吟詩作對的時候,竟然被人勸了一句,對孩子要求不要太嚴格之類的。
趙驊聽得莫名其妙。
他對孩子們還怎麼放鬆?
沒見一個個的都把他的話當耳旁風,恨不得全都上房排成排當屋脊獸?
可對孩子們放鬆不是什麼好話,如今風氣都是誇人家治家嚴格,子女才好說親。
他也只能認下這口鍋。
兩個大的嫁娶已經完事,接下來的趙縉的婚事,雖說不那麼著急,但也可以相看起來了。
趙縉畢竟不是長子,最好還是考個功名在身,才更好說親。
趙淩倒是不著急。
臭小子主意大得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自己相中了誰家的姑娘。
他甚至暗戳戳想,趙淩會不會喜歡哪位公主?
畢竟趙淩和公主們同窗多年,相處時間久,又得太后和陛下青眼,說不定還真有機會尚公主。
嗯……尚公主還是算了。
他們家當個忠心耿耿的臣子就好,真要尚公主成了外戚,要被陛下猜忌,也於仕途有礙。
他還指望著趙淩有機會名垂青史呢。
趙婉蓉的婚事倒是可以考慮起來,早早相看起來,有什麼好苗子先定下,免得過幾年都是別人家挑剩下的。
趙驊回去跟趙王氏商量幾個子女的婚事自是不提,顧潥倒是隔了幾天又問了一遍趙淩:「明年會試真的不考?你只要參加,朕就封你個官噹噹,還有俸祿拿。」
趙淩還是拒絕:「不考。學生得多跟著您學習幾年,免得成績考差了,給您丟臉。」關鍵是先生們和太后打手板真的超級疼!
一甲前三名看緣分,二甲前十名他要是考不進,怕不是要被打死。
顧潥看他搓手的小動作,只覺得祥瑞做什麼都可愛,對他說道:「好了,去太后那兒吧。她有東西要給你。」
趙淩有些意外,告退後,就跟著太監去了長樂宮。
按理來說,他這個年紀的外男,早就不能進後宮了。
七歲後,太后給他上課,都是在文華殿另外加建的小殿裡。
這一次,他卻直接被帶進了宮中。
事情太反常了。
他越走越心慌,表情也就越來越嚴肅。
不至於吧。
他就兩天沒見太后,難道太后身體突然不好了?
太后娘娘確實沒那麼年富力強,也早就不像年輕時候那樣被先帝評價為弓馬嫻熟武藝超群,但身體素質怎麼也應該比跳廣場舞的大媽強健吧?
他感覺這一路怎麼那麼長。
明明他小時候走的時候,感覺都沒那麼長,今天卻像是怎麼都走不完似的。
等到了長樂宮,又等待通傳,再等見到太后,他腦子都空白了。
太后娘娘沒事人一樣坐在琉璃房中,身邊跟著清瑤和桃嬤嬤以及幾位隨侍的宮女。
她見趙淩來了也不行李,只傻呆呆站著,也驚訝了一下:「喲,怎麼眼圈都紅了?被欺負了?」
趙淩都沒聽清楚太后在說什麼,見她依舊臉色紅潤,完全沒一點病容,一看就是能活很久的樣子,心神一松,嗷一嗓子就哭了出來。
這次不像以前做戲那樣乾嚎,是真哭,眼淚鼻涕一大把的。
幾個人都被他哭傻了。
清瑤趕緊掏出帕子,一邊嫌棄一邊給他擦臉:「髒死了。那麼大了怎麼還哭鼻子?」
情緒來得兇猛,趙淩自己也控制不住,抽抽噎噎了好一會兒,才就著宮女端過來的熱水洗了一把臉,總算是止住了眼淚,只是鼻子還感覺酸酸的。
太后拉著他坐在自己身邊:「瞧著跟個小可憐似的,是不是皇兒欺負你了?」這宮裡頭,難道還有人敢欺負趙淩?
「不是。」趙淩小聲把自己的瞎腦補說了。
其他人都沒想到。
太后看向趙淩的眼神更加慈愛:「就知道水靈孝順。我只是懶得動彈,順便想讓你瞧瞧我這剛造好的小琉璃宮,沒想到倒是讓你誤會了。」
趙淩不好意思,又嘴犟:「陛下說您要給我東西呢,您跟我扯小琉璃宮。是捨不得了,不想給我嗎?」
不就是個陽光房,還小琉璃宮呢,切。
清瑤已經把地契放他面前:「喏,娘娘可不像你,今年連條鹹魚都沒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