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些東西應該是米氏未出閣前,就該在家裡跟著母親學好的,可她出嫁時間突然提前,這些才剛接觸沒多久,很多都沒來得及教。
而且因為事出突然,加上防著家中變故,米氏的嫁妝里包含了不少米家的家底,如果米家將來沒事,這些都是要還回米家的。
如果將來米家出事,這些財產更是米家將來翻身的資本。
這些東西只能米氏自己來打理,趙王氏可以從旁指點,不能沾手。
換做一些不講究的,媳婦嫁進門,婆婆直接把兒媳的嫁妝扣了,或者借著各種由頭給花用了。像米氏這樣年紀小的兒媳,天真點的說不定還會感謝婆母幫忙打理產業呢。
趙王氏生平最恨別人說她小門小戶出生,說她眼皮子淺,不管是爭一口氣,還是因為自家這些年進項多不差錢,是絕對不會做出這麼不講究的事情來的。
田學仁和田學義是純粹湊熱鬧的,主要是得帶上顏氏和尹氏。
本來趙廈和小曹氏也得帶著,只是小曹氏快生了,還是老實在家裡待產。
「你們兩家將來肯定還得再添些田產,現在先學著。」有了功名在身,可以有一定數額的免稅田。
田家雖然是大地主,但兄弟四個,將來少不得分家。
最好是趁著分家前,多添一些田產,而且得分散著來,雖然不方便管理,但不打眼。
趙王氏這些年從有錢不能花,到怎麼花錢還讓人看不出來,已經擁有了豐富的實戰經驗,一點一點傳授給兒媳婦和侄媳婦們。
悶聲發大財才是真理,那些高調炫富的沒一個有好果子吃的。
趙王氏對子侄們在這方面的教育尤為嚴格:「別以為考中了秀才舉人,將來當了官就如何了。尤其是將來外放到了地方上,覺得沒人管,就可以無法無天。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怕你沒做錯什麼,只要上面有人看你不順眼,多得是法子。」
年輕人一路平順,難免會飄。
趙王氏做的,就是把他們全都拽下來。
他們還沒有經歷過現實的殘酷,但趙王氏這些年在京中見得多了,愈發謹言慎行。
米氏年紀雖小,感觸卻最為深刻:「娘說的是。」
趙淩是跟趙辰、田學仁、田學義一輛車。
他吃完了飯糰子,抱著貓,腦袋靠在田學仁肩頭,腳放在趙辰腿上,已經做好了入睡的準備,可惜兄弟幾個都不讓他睡。
一會兒問他莊子有多大,一會兒又問他什麼時候買新馬車。
田學義滿臉興奮:「聽璞存兄說起,新買的白馬價值萬金。聽說千里馬更是萬金難求……」
萬金,不是一萬兩金子,是一萬銅錢。
當然,一般萬金是虛數,用來說明特別貴,特別特別貴。
超跑當然貴,可哪個高官富商平時開超跑上下班的?
趙淩眼瞅著睡不成了,拿掉眼睛上蓋著的黃瓜片:「你想買啊?」
田家也不是買不起超跑。
就是有些人買超跑,花的是別人送上門來的「孝敬」;田家的錢財卻是來自於自己的經營和收上來的佃租。
田學義沒聽出趙淩語氣中的涼意,還在興奮:「等我考中了秀才,不知道能不能求爹娘給我買一匹好馬。」
趙淩用腳指頭夾住田學義的腿,想擰一下,可惜冬天衣服太厚,就擰到了外面的袍子。
他默默收回爪子,當無事發生:「沒出息,等你自己當上了秀才公,考上了舉人老爺,自己買不就行了。」
田學義這會兒還沒認識到賺錢的艱難,覺得表弟說的很有道理:「沒錯!等轉過年,我就回老家考試,這次一定能考中秀才。我上次就差那麼一點。」
趙辰也想買馬,但不是田學義這種想著自己騎著炫耀的,問趙淩:「上回我去馬市轉了一圈,七八十兩的馬瞧著都不怎麼像樣。不知道涼州那邊的馬會不會好一點?」
「那邊肯定更好一點。」涼州畢竟是大虞的主要產馬地,有些地方甚至還有野馬群,「就是運過來難。」
京城這邊適合跑馬的地方都不多。
敢跑一個試試?
別說是在城裡跑馬容易撞到人,就是在郊外踩到一根麥苗,上午跑下午彈劾的摺子就能遞上去。
反正趙淩是不理解買輛超跑,特意上路堵著開二十碼的。
別說是馬了,就是竇榮送過來的幾頭肉牛,要不是有鎮國公府的人跟著,光靠著葛家這樣的商隊想運到京城,門都沒有。
趙辰想想也是。
趙淩想著家裡拉車的馬已經老了,本來早該換的,又拖了兩年;加上現在家裡人多,確實得再買新馬,要是買不到合適的成年馬,也得買兩匹亞成年的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