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過。」
趙驊一驚:「什麼時候?」
「小時候常媽媽他們會用小廚房烙餅,聞著很香,我吃過一點點。常媽媽說,這還不算是很粗的粗糧餅子。」那口粗糧餅子真的能讓他記一輩子。
兩輩子頭一回體驗什麼叫拉嗓子。
趙驊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是你住孟家的時候吃的呢。」
「沒。孟家嫂子們做麥豆飯。後來我們開始做豆腐,有豆渣,可以做豆渣餅,沒那麼硬。」趙淩突然想起來,「孟家現在怎麼樣了?」
趙王氏要編書,遠的地方去不了,只能在周邊轉轉。
趙驊當然是陪著一起,想到當年趙淩寄宿學農的孟家,正好路過孟家附近,就打聽了過去瞧瞧。
「孟家在集上開了個豆腐店。他們的豆腐花樣挺多,鎮上都有名氣。孟大孟二每天都會往鎮上拉兩板豆腐,還有各式豆腐乾。」
「孟大哥買驢子了?」他還記得孟大哥的夢想就是有一頭小毛驢。
趙驊笑笑:「早買了。」
「真好。」趙淩搖頭晃腦。
趙驊成功把話題帶偏,把小破孩子趕出自己的書房,想著趙淩對生活的要求也不知道是打哪兒來的。
天天洗澡,冬天裡吃綠葉菜,還要一日三餐頓頓有肉?
還真別說,現在趙淩真就是這樣的。
不僅僅如此,趙淩現在吃的穿的用的,無一樣不精細。
連帶著,家裡面其他人也跟著享福。
可以說,趙淩在這些方面投入的精力,遠遠比讀書要多。
他時常想,趙淩要是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到讀書上面,那狀元也不是不敢想。
他在書房裡坐了一會兒,感覺腦袋裡放空了,又像是想了很多。
趙王氏進來,就看到他什麼事情都不干,手上書也沒一本,不由得奇怪:「想什麼呢?我跟你說趙縉的事情。」
趙驊頓時回神,看到趙王氏還驚訝了一下:「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都沒看到?」
趙王氏懶得理他:「有空在這兒想東想西的,還不如來幫忙準備趙縉的婚事。」
「哦,好。」趙驊還是有點回不過神來。
趙王氏看他這幅樣子,倒是不著急了,在書房坐下,問:「趙淩那臭小子又跟你說什麼了?」
「倒是沒說什麼。」趙驊說話的速度比平時要慢,顯然腦子裡還在想別的事情,半晌才走到趙王氏身邊,小聲問,「你這次有沒有給趙淩寫考試參考資料?」
趙王氏頓時一愣:「沒。哎呀,我都忙忘了。趙淩怎麼都不提醒我一下?我得給他寫……」
「別。」趙驊擺手,把急得要站起來的趙王氏摁回到椅子上,「我瞧著那小子不太對。」
「怎麼不對了?」趙王氏聽他這麼說,有些不高興,「你別老是疑神疑鬼的。淩兒除了在吃喝上面用點心思,剩下的就是和那些帶毛的在一起。心眼還沒家裡的驢子多。」
家裡的驢子是……不是:「我跟你說說趙淩呢,你別給我把話題帶歪了。」
「那你倒是說啊!」忙著呢。趙王氏很不滿。
趙驊把事情在自己腦子裡過了一遍,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剛想張口,又讓守在書房外面的小廝去門口守著,自己把門關上,再回過頭來用氣聲說道:「以前一直聽他說要靠臉當探花。不過小子嘴裡沒一句真的,我是不信他真想當探花。你說,趙淩是不是想考狀元?」
趙王氏看他這麼鄭重,還以為他要說什麼事情呢,結果就這?
她眨了一下眼睛:「你才看出來?」
趙驊顯然比她還吃驚:「你早知道了?他跟你說過?真這麼想?」
「說是沒說過。不一直這麼想的嗎?」趙王氏很不理解他的吃驚,「上次科考,他在一邊不也考了?當時他先生們說他進不了前三。我們不是把文章拿回來瞧了瞧,又給先生看了,說是和第二第三相差不大,比第四要強一點。我爹還寫信過來,說是要過來幫我們教孩子。」
老丈人的學問是不錯的。
別看老丈人當年也就是考了個二甲,但大概是仕途不順,他在學問方面的研究愈發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