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驊說道:「我本來以為家裡早就給他定了親,可能跟咱家大兒媳那樣歲數小,才多拖了幾年。今天剛收到我姐的信,說是讓我們看看神都這兒有沒有合適的姑娘。不圖什麼出身,人和善踏實點就好。」
「怎麼不早說?」趙王氏頓時犯起了愁,「要是早兩年,不說別人家,就是直接把綺蘭說給學智也不是不行。」
管綺蘭的祖父是三品,但她父親可不怎麼著調。
管家也沒什麼錢財,但田家不怎麼缺錢。
管綺蘭還知書達理,料理一個小家庭綽綽有餘。
加上管博澹在官場上的關係,無論是仕途還是官聲都能幫扶到田學智。
主要是管綺蘭如今成親的夫家情況跟田學智相差仿佛。
趙驊也覺得錯過了。
「等我去問問學智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吧。唉,他這情況不上不下的。」趙王氏肯定是想給田學智說一門好親事,但等她跟田學智一談,發現田學智的要求竟然一點都不高。
田學智跟趙淩談過之後,就已經不扭捏了,說道:「說個跟我娘那樣的,脾氣好一點,知書達理……也不用學得有多好,差不多就行。回頭成親了,我可以教,還得再請小舅媽分心教。」
趙王氏一聽:「這倒是不麻煩。」
以田學智的條件,說一個官家小姐不容易,但說上一個舉人家的姑娘倒也不是不行。
別的不說,趙驊的師兄們家就有一些年齡合適的姑娘。
雖說就門第而言有些高攀,但嫁給田學智,起碼過日子舒坦。
現在師兄們家的姑娘們成親的成親,定親的定親,哪有什麼合適的?
不過師兄們親戚家的姑娘,肯定還有。
趙王氏瞧不上趙驊師門中人那種「神仙」樣,對他們的人品倒是很信任。
她向來很有行動力,立馬就把慈幼院的事情交給了姨娘們,自己每天串門去。
沒過多久,她就通過各種渠道,收攏了好幾家未婚男女的信息,又找了個時間,租了個園子,準備辦了個名為賞花宴的相親宴。
趙王氏指著滿園子各式各樣的菊花,問趙淩:「有什麼想法?」
少年郎眉眼彎彎,穿著一身淺藍色繡著貓撲蝴蝶圖案袍子,笑起來露出一邊深深的酒窩,漂亮得像是春天百花盛開:「好看!」
趙王氏從小到大看慣了,沒好氣地隔空作勢打了他一下:「好歹也算個讀書人,怎麼就不賦詩一首?」
趙淩頓時臉色一垮:「又不是考試,能不作詩就不作詩了吧?」
趙王氏瞪他一眼,交代:「明天你不許來。」不然別家兒郎就沒法找到娘子了。
「昂。」他一個喜歡小哥哥的,總不能明天來跟小姐姐搶小哥哥,「那我跟姨娘們去慈幼院上課。聽說最近來慈幼院聽課的人多了不少,咱們要收錢嗎?」
六姨娘七姨娘離了家之後,現在家中還有五個姨娘。
葛姨娘平時要幫著趙王氏管家,米氏進門後,她管的事情就少了,主要是忙自己手邊的一些生意,這兩年主要在操持趙婉蓉的婚事。
雖說趙婉蓉的嫁妝等等,公中都有準備,還一點兒都不虧待,但當娘的肯定沒法什麼都不做。
剩下的四位姨娘,身邊也沒個孩子,平時除了稍微幫著管管家,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做。
她們幾個做姨娘的,也不能經常出去串門,倒是可以逛逛街,可是逛多了也就那麼一回事情,還不如在家看看書。
倒是去慈幼院給孩子們上上課,能夠讓她們找到點價值感和社會認同。
價格敏感型趙夫人立馬想都不想:「收!」說完才擺手,「不行不行,這錢不能收。先教著吧。起碼得知道自己名字怎麼寫,會看路名,認識東南西北,會簡單的算帳。學的好了,將來給咱們家做事也便利。」
家業越大,趙王氏愈發覺得無人可用。
另外一方面,普通百姓們給孩子們找份活計是千難萬難。
趙王氏之所以這麼積極地編寫基礎教材,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培養一些人手。
別問,問就是在神都沒法置產,許多產業都離得太遠,得派得力的人手去管理。
到了第二天,家裡的人單身的在相親,結婚的在過婚姻生活,剩下趙淩一個也沒心思在家裡待著,跟姨娘們一起去了慈幼院,找了幾個相熟的匠人,把慈幼院的房子看了看,談好了時間和大致的價格,讓他們過來修房子。
慈幼院的房子一多半是土坯,屋頂還是茅草,每年不僅要修房子,還得換掉部分的屋頂。
像這種一層樓的房子倒是用不著鋼筋混凝土,能用上磚石水泥就已經很可以了,維護成本也會降低很多,可惜現在水泥還沒有對外賣,別說慈幼院用不上,他自己家也用不上。
趙淩本來還想著也在慈幼院上上課呢,好歹編寫校對教材他也出了不少力,沒想到還沒張口就被姨娘們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