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不只是長得好,那是一種人群中一眼就能吸引住人眼光的亮色。
他眼睛明亮有神,瞧著像是一隻皮毛油光水滑的狸奴,圓眼睛注視著自己的時候,讓人不自覺放輕聲音笑容掛到臉上,想伸手摸摸。
這才是兒子!
她自己生的那兩個……算了,懶得說。
真可愛,她都不敢想趙淩要是她兒子,她能多開心。
她都不樂意待在涼州,就帶著水靈住在神都,天天帶出去炫耀。
她在見到趙淩以前,還曾經想過是不是一個有心機的小孩兒,勾著他兒子神魂顛倒,怨氣不至於,但多少有些不太好的揣測,等這會兒真見到人……貓貓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竇姜氏把慈幼院轉了一圈,發現沒什麼可幫的,趙家已經把事情都做好了,甚至給了一份慈幼院能夠維持部分生計的工作,以及孩子們未來比較好的出路。
可是來都來了,還有那麼可愛的小郎君對她看著,她就叫來了牙人,把慈幼院隔壁院子買了下來,指著趙淩:「我不常在神都,把院子過到水靈名下。」
趙淩:「咦?」
竇姜氏立刻收斂了一點笑容:「我大兒阿桓是在神都,可他連家門都不出,怎麼能交到他手上?我也是做點善事,希望他下半輩子平平順順的吧。」
趙淩還是覺得不妥:「那也用不著過到我的名下。」
剛才交易的一個院子,各種費用加一起,差不多二百兩,不算很多,但也不算少。
對,這院子賣價就二百兩不到,之前趙淩和常禾問的那個院子一個月差不多五十貫的房租是純坑人。
富貴人家,不方便自持的產業,難道找人代持還找不到嗎?
竇姜氏說道:「你就當是伯母給你的見面禮,說起來還給少了。你拿著好好辦學,我放心。」
趙淩嚴肅糾正:「是我母親和姨娘們辦學,不是我辦學。」
竇姜氏剛剛也就匆匆轉了一圈,確實見到幾位女子在給孩子們上課,倒是沒深想,現在聽趙淩這麼說,頓時驚異:「真的?詳細跟我說說。」
趙淩就是個媽寶加趙王氏吹,把趙王氏誇了一路。
於是隔天,竇姜氏就理所當然上門拜訪趙王氏。
趙王氏沒先到有一天竟然會和一位將軍夫人、皇后娘娘的親妹妹打交道,還是人家上門拜訪的,頓時受寵若驚。
竇姜氏看出趙王氏的拘謹,說道:「我和夫君常年待在涼州,竇榮這孩子從小沒怎麼管過,虧得有你們家水靈平日裡一起玩耍,算是有個玩伴。」
「是我們家淩兒平日多虧了六郎照顧。六郎懂事穩重,不像我們家淩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真·上方揭瓦,提起來就想讓人來一頓竹筍炒肉。
竇姜氏想著竇榮,怎麼都沒辦法把成熟穩重四個字跟他聯繫起來,更加沒法想像趙淩上房揭瓦。
把話題帶入到同學家長交流後,趙王氏倒是很容易就跟竇姜氏聊到一起。
聊著聊著,抹布找了過來。
竇姜氏笑著把不認生的漂亮貓貓抱到腿上:「這是生下我家虎先鋒的抹布?這麼漂亮的狸奴,怎麼起了抹布這麼個名字?」
「淩兒起的。他那會兒才三歲……」想想他憋詩時候樣子,搖搖頭,「他就是三十歲,都起不出什麼像樣的名字。」
竇姜氏有些驚訝:「那抹布今年都十三歲了?」
「是。瞧著能活成精。」一點兒不見老。
竇姜氏順著夸:「早就聽豆豆說水靈會養動物。」
「是,天天跟狸奴比跟人還要好。」還說要跟抹布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雙人個X!
抹布連人都不是!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真能給她找個狸奴兒媳?
抹布看了看趙王氏,張嘴:「媽。」
竇姜氏驚訝:「它、抹布會叫媽媽!」
趙王氏沒好氣地摸摸抹布的下巴,從邊上柜子里拿了個瓷罐子出來,拿出幾塊小餅乾給抹布:「對,成了精的。」
兩位媽媽上午交流了兒子和寵物,聊得太愉快,留下吃了一頓飯,下午又交流了飯食和武藝。
竇姜氏沒想到趙王氏的基本功那麼紮實,聽她說追不上兒子,就指點了她如何提氣輕身。
這種輕身功法一般軍中不怎麼教,因為在軍陣中用不太著,梓萱也不會。
竇姜氏一是家學淵源,二是女子體能先天弱勢,只能加強自己的強項,類似余姝就是把敏捷和耐力練到了極致的類型。
於是理所當然的,竇姜氏和趙王氏就成了好姐妹,不是一起討論武功,就是在一起討論兒子。
竇姜氏和趙王氏越是交往,就越是心虛,越是沒法開口找人要兒子。
趙驊覺得有點奇怪,回家了問趙王氏:「今天竇夫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