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鱖魚瞧著真不錯,再吵吵就涼了。
父子倆只能先休戰。
等早膳用完,簡單漱口擦臉抹香香一套完畢,趙淩讓小廝們都出去,才問:「爹娘過來是想說什麼事?」
趙王氏說道:「這不是你三哥成親後,把趙茂的屋子給占了,現在給他改在後宅,我想想還是不妥當。坊裡面買宅子,一是沒人賣,二是太扎眼了。我就想著,是不是你這宅子分一個院子給趙茂。反正趙茂現在年紀還小,緩幾年我們再買新宅子。」
有錢不能花,一直都是趙家的重大問題。
盯著趙家的人絕對不少,如果趙家不低調行事,哪怕管博澹再怎麼壓著,也不能阻礙朝中其他人對趙驊的彈劾。
趙驊是趙家在朝中唯一的根基。
趙廈雖說已經入朝為官,但不過是一個外放的七品縣令,任職的好去處還是趙驊給謀的。
一旦趙驊出事,趙廈根本幫不上忙,反而會被連累。
畢竟同樣當個縣令,不同的縣之間差距可大了去了。
至於趙淩……御書房石獅子又沒有品級。
趙驊要是真倒了,他頂多也就是能撈到比米希更好一點的待遇,好不了太多。
說不定還會因為皇帝太喜歡,直接嘎了進宮當小太監。
伴隨著明年春闈的臨近,趙辰、趙淩這兩個趙家的下一輩基本穩穩能踏入仕途,田學智和趙縉這科不行的話,下一科問題也不大,趙驊和趙王氏愈發謹言慎行。
「好啊。」趙淩明白其中的道理,也沒覺得把自己的房子分給兄弟住有什麼。
之前這邊還住著趙廈、田家兄弟,現在還住著田學智。
堂表兄弟能住得,親兄弟怎麼就住不得?
夫妻倆都知道趙淩不會不同意,但這宅子畢竟是趙淩的,肯定得提前打招呼。
趙王氏說道:「娘不會讓你吃虧。」說著,她拍了拍趙驊。
趙驊從懷裡拿出一沓銀票,依依不捨地遞給趙淩:「拿去。」又小聲嘀咕,「才剛捂熱呢。」
趙淩眉開眼笑地接過來:「給我給我。我看看多少錢?」
他還真的當著兩人的面點了起來。
一百兩面額的銀票,十張。
趙驊就眼巴巴看著趙淩這個逆子反覆點了兩遍,然後拿進另外一間臥室里藏了起來,又樂呵呵地出來,眼神示意:不給我分一點?
趙淩眼神回答:不給。
趙王氏看了看時間:「好了,你們趕緊出門吧。」
趙驊跟趙淩在馬車上還進行了一番關於小錢錢的爭奪,最後以趙淩拿出一荷包的金銀裸子結束。
巴掌大的小荷包沉甸甸的,趙驊打開看了看,發現裡面基本都是銀裸子,只有少少幾顆金的。
嗯,夠他喝幾頓酒了。
他看著還站在馬車邊上的趙淩,擺擺手:「快進去。」
「哦。」趙淩還是站著目送馬車離開,當然不是捨不得他的小錢錢,更不是捨不得他老爹,而是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
他得跟爹娘說什麼來著?
怎麼想不起來了?
算了,等想到了再說吧。
他照常上了半天課,中午還想著午膳吃什麼,突然來了個小太監,說太后有事,下午不上課了。
他下午還想著去御書房當石獅子,蹭時政課,這麼一來突然發現自己沒地方吃午飯了。
要不去東宮?
還是去他爹那兒?
感覺都挺遠的。
皇宮太大了,懶得走,今天穿的衣服也不適合騎馬。
要不去御書房瞅一眼?
陛下不是自己的先生嘛?學生蹭先生一頓飯很正常吧?
於是他溜達著到了御書房,然後被告知陛下今天早就走了,下午可能也不會來。
李公公、聞公公、田公公也都不在。
咦?那今天簡直就是天選釣魚日!
他要去釣魚!
路上隨便買點吃的……沒錢。
錢被他爹都薅走了。
算了,一樣要回家拿漁具,他回家吃飯。
他還沒出宮,就有宮人駕了馬車過來,直接送他回家。
趙淩叫來福過來給宮人打賞,等送走了宮裡的馬車,才一蹦三跳地進門:「有沒有現成的?沒有就給我點錢,我去西市買兩個餅子吃,把我漁具帶上,準備好驢車,我們去憑欄湖釣魚。」
來福回頭聽見趙淩還在咋咋呼呼,臉色都變了,快步追上去,壓低了聲音說道:「還釣魚呢。算了,你先吃口飯。」
趙淩被來福拉著往廚房走:「出什麼事了?怎麼說的好像我不吃飯,就要沒飯吃了一樣?」
來福小聲說道:「一會兒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