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不承認的庶子,和外室子也沒什麼差別, 沒有宗族的扶持和各種人脈關係,在官場上註定走不遠。
不過這些, 只有像趙王氏這樣強勢的當家主母才能做。
如果正妻弱勢一點, 上頭婆母壓著,下面再來個兩小無猜的表妹妾室,男人肯定會天然偏向於長久相處的母親和表妹,正妻肯定會處境艱難。
「是。」竇榮都聽到木頭裂開的聲音, 下意識想趙淩是怎麼敢天天跟趙王氏皮的?
葛姨娘的臉色也不好看:「我去一趟貝家。」
趙王氏擺擺手:「不用去, 叫貝家來人,儘快把婚退了。讓他們娶表妹,生一窩白痴去。」
這論調……竇榮從中聽出了趙淩的語氣, 突然感覺趙王氏和趙淩是親娘倆。
想到他前不久為了和趙淩定親,和趙王氏說的那些話,他後背都繃緊了。
幸虧他們成親後單獨住, 不然他這個「新媳婦」不是要被婆婆磋磨死?
祝陽在趙家用過午膳,又把趙淩所有的魚片干存貨打包,才算是心滿意足地走了。
趙淩險些氣哭:「他把我的魚片干都拿走了,連抹布的魚片干也拿走了!」
平時看著告狀的兒子還是很可愛的,不過現在趙王氏沒心情,正好看到趙驊喝酒喝得紅光滿面地回來,沒好氣道:「沒辦法,你爹官職沒人家爺爺大,沒法給你要債。」
趙淩和趙驊同時站直了。
情況不對!
趙辰他們也陸續過來,在正堂里一一落座。
有大事發生。
要是沒什麼事情,或者是一點點小事,這寒冬臘月的,肯定直接在炕屋或者大書房裡說。
正堂那麼大,點了火盆還涼颼颼的。
趙王氏對竇榮說道:「竇六郎,你來說。」
伴隨著一個白天過去,送過來的消息更加詳細。
竇榮說道:「貝家表面風光,實際是個空殼子。早年他們把女兒嫁給了海州巨賈。兩年前,女兒女婿身亡,留下一個獨生女,帶著海州的大量錢財,被養在了貝家。」
趙淩一聽就在心裡吐槽:什麼大虞版本的林妹妹,真是造孽。
趙婉蓉聽明白了:「貝家想吃絕戶,還看中了我的嫁妝?」
趙家嫁女兒的嫁妝確實不差,表面看就是正常水平。
只有同是趙家女兒的趙婉蓉知道,趙婉清的私房有多少,田產鋪面一樣不少,只是不在神都,做得比較隱蔽罷了。
不出意外的話,趙婉蓉過不了幾個月就要出嫁,這些怎麼打理私產的事情,趙婉清正在手把手教她。
趙婉蓉雖是庶女,但她作為葛家的外孫女,母親給她的體己錢只多不少。
竇榮回答得很乾脆:「是。」
趙婉蓉還沒說什麼,趙辰先跳了起來:「太好了,立馬把那什麼貝家的婚事給退了。我就說找的太遠了,咱們找個離家近的。」
米氏趕緊把趙辰拉回到座位上:「聽爹娘安排。」
趙驊不吭聲,突然覺得怎麼突然之間都安靜了下來,還想著趙王氏怎麼不說話,轉頭去看,卻見趙王氏正定定看著他,立刻正色道:「退,必須退!蓉蓉受委屈了,是爹選的這家人不好。」
也對,這麼大的事情,他這個當爹的必須表示。
嚶,家裡竟然也有他能說得上話的地方了。
不容易啊。
蓉蓉放心,爹爹這次一定好好表現!
其實趙婉蓉和貝向榮定親的時候,還沒有表小姐這事情。
「得虧還沒成親,能及時發現是好事。」趙王氏語氣放軟下來。
只是幸虧有了表小姐,他們才看出貝家的吃相難看。
葛姨娘有些憂慮:「就這麼把婚退了,對蓉蓉的名聲是不是會有影響?再說親……」
趙驊打斷她:「有什麼影響?貝家敢說,我就罵死他!也不看看我是幹什麼的?」
趙縉疑惑:「打算盤的?」爹是打算用算盤珠子把人打死嗎?
趙驊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漏氣兒子:「老子算盤不打了,轉去中書省!」
哦,對,他們家還有個最強嘴炮的後台。
在某種程度上,管博澹是比顧潥更不好惹的存在。
趙驊一看趙縉這表情,就知道他是指望著管博澹,要不是時機不對,他都要把趙縉抽一頓。
他作為管博澹的關門弟子,罵人水平能差了?平時輔導功課的時候,他是罵少了?
現在這個季節正是教訓兒子的好時候。
連趙淩這個屋脊獸都摔下來了,趙縉這小子還能往哪兒跑?
趙縉覺得老爹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善,不敢再造次。
趙婉蓉就見過貝向榮兩面,還是幾年前,談不上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就是覺得有些麻煩,對家裡人說道:「那我要找個家裡有馬場的。我的雪瑩都不能好好跑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