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罕的大量戰馬被驚,沒料到今天只是第一次試探性的攻城,就迎來大虞的大規模對抗。
也是因為在正式戰爭前,他們的大量斥候意外被草原幽靈消耗了一波,前一陣又被竇榮率軍收割了一波,導致他們的偵查力量嚴重短缺,才會被輕易地埋伏包抄。
他們才試探出了鐵脊關有大量火器,就意外丟失了重要的衝車。
撤退的時候,他們原本只有衝擊在城牆下的一部分將士有些混亂,只要多一點點時間,他們很快就能恢復秩序,穩步撤離。
但很快,軍隊的兩翼突然被襲擾,原本就混亂的情況進一步加劇。
此時,從後方包抄過來的大部隊,更是讓整個陣型變得不再有整肅的可能性。
趙淩用望遠鏡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大致能看到兩支軍隊並不是他認知中的絞殺在一起。
大虞正面方向的大部隊採用火藥夾雜弓箭的遠程攻擊為主,輔助步兵的絆馬索等手段,牽制住塔爾罕主力部隊。
另有三支數量少一些的騎兵,從塔爾罕兩翼和後方包抄,像是三把鋒利的刀片,對混亂的塔爾罕軍隊進行切削。
效率驚人。
趙凌一下就明白了,竇榮說的把塔爾罕王留下,只是他最低的戰略目的,竇榮說的把塔爾罕打殘,指的是把這次來犯的敵軍盡數留下。
圍剿的時間比他預想中要短得多。
哪怕從塔爾罕襲擊蒼狼關開始算,也只持續了三四個時辰。
實際的大規模交戰,大概也就一個時辰左右。
趙淩想想也是,自己這樣從小上體育課的,都很難說連著跑兩個小時,更何況打仗拼殺可比跑步消耗的體力大多了。
趙淩看出大局已定,就把望遠鏡給了其他人,自己下城樓去組織做飯、醫療等後勤工作。
負責駐守鐵脊關的副將,這時候命令城內的兩千步兵進入戰場增援(撿漏)。
整個鐵脊關被火把照得宛如白晝。
在這個理應酣睡的時間,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趙淩看著被擔架抬回來的許多傷患,安排入住醫館救治。
大夫數量嚴重不足,好在先前配置了大量針對外傷的中成藥,受傷情況也高度統一。
許多學徒按照先前培訓的內容,先把已經初步止血的傷患鑑定傷情,然後分批送到該治療的診療室內,進行清創縫合、固定斷肢或者截肢。
比較麻煩的是傷到內臟的,現在的情況也只能儘量搶救。
原本空蕩蕩的醫館裡一下人滿為患,許多傷患不得不待在醫館的走廊里,甚至是外面搭建的帳篷里。
除了受傷的人,還有受傷的馬。
竇榮沒有回來,他還要進行跟蹤和追擊任務。
等竇榮回來的時候,整個鐵脊關都飄著肉香,都是一些死在戰場上,或者是重傷不治的戰馬的肉。
除了現在直接吃掉,還有在加緊做成肉乾。
竇榮沒什麼胃口,問了人,找到趙淩。
「水靈。」
趙淩正在忙著核對消耗物資的信息,一邊調配人員把已經處理好的輕傷患者安排到附近的都尉府去,聽到背後的叫聲,快速回了一下頭,扯了一把身邊的凳子:「受傷沒?」
竇榮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沒。」
趙淩跟一個傷患解釋:「看病不要排我這兒,去那兒。我不是大夫,不會看病。」
傷患不信:「趙郎中您什麼都會,就給我瞧瞧。我這傷得也不重。」
趙淩看他從臉到脖子庫庫冒血,還「傷得不重」,把人提溜到一個診療室面前,招呼當大夫用的學徒:「先給這個止一下血。」
又忙了一刻鐘,常禾過來接班。
這個時候也沒什麼辦法,常禾雖然連個秀才都不是,但在鐵脊關已經算是高級知識分子。
趙淩伸了個懶腰,拉著竇榮回都護府。
兩個人都累得說話都懶,勉強洗了個澡,吃了個啥也不知道,就一起睡了。
竇榮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不安分的小爪子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抓了兩下才抓住,眼睛都沒睜開就把人抱緊拉到身上抱住:「臭水靈,登徒子。」
「臭豆豆。我看看你受傷沒。」趙淩覺得自己被冤枉了,明明這次沒有耍流氓。
「沒受傷。」竇榮感覺這樣抱著趙淩很舒服,一會兒往左翻,一會兒往右翻,「真想早點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