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了,我姨父讓我在軍營待著,今天早上才剛回來。我還是偷跑出來的。」
「偷跑?」趙淩寫完一張貼紙,停下筆不解地看著他,「先生把你關在軍營里了?為什麼?」
偷跑還光明正大進宮,不愧是竇榮。
「他聽說我們倆睡一塊,說未婚夫妻婚前這段時間不能見面。」真是的,他難道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嗎?
他那麼長時間都忍過來了,難道還差這幾天?
不過趙淩穿著大禮服的樣子真是……他咽了咽口水,被貓尾巴一下一下拍在臉上也不生氣。
趙淩重新開始寫帖子,問他:「那你現在的官職怎麼辦?先生讓你待在京畿那邊的軍營里?」
竇榮說道:「我猜,應該是先在禁軍或者兵部待一陣。」
「那還不錯。」不然成了親,一起待在京城,還得分居兩地。
竇榮透過搖擺的貓尾巴,看到趙淩嘴角輕淺的笑意,小聲說道:「我姨父是對的,成親前就該我把關得遠遠的。」
趙淩扭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哦~」小黃豆。
竇榮有些羞惱,恨恨磨牙:「你等著,有你哭的時候。」
趙淩不接受威脅,並且進行反彈:「你先補補身體,別流太多鼻血,搞得身子虛。」
竇榮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
補身體?
身子虛?
等著!
趙淩寫完一張帖子,回頭看看竇榮,發現他鼻子下面又是一道殷紅,趕緊拿起剛才太醫留下的藥給他止血:「冷靜!剛才左邊鼻孔流血,這會兒右邊鼻孔流血。」還是因為天氣太乾燥了?
竇榮不敢等他,等鼻血止住,趕緊跑了:「我回軍營。等你冠禮的時候再回來。」
趙淩沒能占到便宜,覺得虧了,只能重新坐回桌案前,把剩下的請帖都寫完,然後伸了個懶腰,把東西收拾完了回家。
還是這裡好,清淨。
在家裡和翰林院裡,總有一些吵鬧。
雖然熱鬧也挺好,不過這種暖融融的秋日午後,他更想和抹布一樣躺著。
時間一晃到了月底。
趙淩提前一晚就住在桃溪巷的家裡。
這邊的宅子地方大,除了一棟五進的大宅,還附帶了一座私家園林。
趙驊和趙王氏一早趕到,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站在門口迎賓。
趙淩自然也得跟著。
這種場合,不僅趙淩要穿大禮服,作為父母、重要的賓客,也都得穿著禮服,來表示莊重。
趙淩看著明顯盛裝的趙王氏,看著她的髮飾就覺得沉,然後好奇:「娘,你頭髮有這麼多嗎?」
他怎麼覺得趙王氏今天的頭髮比平時多了很多?
趙王氏確實用假髮墊高了髮髻,聞言瞪了他一眼,隨即露出一個端莊雍容的微笑:「大好日子的,別逼老娘抽你。」
趙驊真擔心娘倆一言不合又要上屋頂,趕緊勸阻:「淩兒,別鬧。」
趙辰作為長兄,也待在旁邊,轉移話題:「不知道太后會給你賜什麼字。爹,要是你起的話,會給四弟起什麼?」
趙驊想也不想:「重。大人了,穩重一點。」
別一天天的,盡想著上房揭瓦。
趙淩覺得趙重不太好聽,問趙王氏:「要起也是娘給我起。」他去扯趙王氏的袖子,「娘~你給我起個什麼?」
趙王氏把袖子從他手裡面扯出來,輕輕撫了一下,像是被他扯皺了一樣,依舊笑容端莊:「輕。你骨頭輕到要飄起來了。」
趙茂從外面快步過來:「來了來了,客人來了。」
第一個到的客人是住得最近的祝家。
本來以祝尚書的身份,可以稍微晚一點到,但誰叫祝陽是趙淩的小夥伴呢?
他們一家人在這種場面上,總不能分成兩撥走,倒是一點都沒端架子,快快來了。
祝尚書可是趙驊的頂頭上司。
趙驊趕緊恭敬地把人迎了進去。
趙王氏也陪著笑臉和祝夫人說話。
倒是祝陽作為兄弟,簡單寒暄過後,就站在趙淩邊上,跟他一起迎賓,問:「竇榮呢?」
趙淩指了指巷子另外一頭:「在那邊迎賓呢。」他湊近祝陽,小聲逼逼,「他說要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