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榮就說道:「能救就救一下,看有多少活口,問清楚他們老巢在哪兒。」
「是!」
竇榮把沾過水的鞭子收起來,拿在自己手上:「還真被你撿到漏了。回頭給那群小子加訓。」
趙淩疑惑:「我沒把人打死嗎?」
他覺得自己的箭術還是挺準的,可能是沒考慮到水流的影響。
竇榮倒是不糾結這個問題:「要是沒被我拉起來,那水鬼要不了多久應該也淹死了。」
兩人攜手走回船艙。
晚膳已經準備好了,卻沒人有心思吃飯,全都對著外面翹首以盼,有幾個小孩兒感受到大人們的緊張情緒,忍不住哭泣起來。
見到趙淩和竇榮平安歸來,連衣服都沒亂,一船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聲音大到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趙淩都愣了一下,笑道:「這麼緊張做什麼?吃飯。」
竇榮接過常禾遞過來的趙淩的外袍,給他披上,拉著他坐下,看著幾乎不怎麼改變的飯菜,感覺等到象山之後,趙淩的食譜又要減少幾樣。
船上的飯食比較簡單。
所有人的飯食都是一樣的,一葷一素一飯一湯。
偶爾多一兩個菜,主要看停靠的渡口能夠買到什麼。
再次起航的時候,一艘戰艦悄無聲息地脫離隊伍,到晚上又重新集合。
類似的事情沿途發生了三次,被違規攔停收過路費的事情,倒是出現了五次。
可惜,這些人在認出趙淩或者是竇榮的時候,全都滑跪,讓他們失去了立刻收拾的藉口。
也不是不收拾了。
趙淩甚至畫了連環畫,來展現收過路費的人的窮凶極惡和前倨後恭,重點是這群人背後的關係。
關係怎麼來的,肯定不是趙淩查出來的,而是竇榮派人。
調查過程異常順利,甚至都不能算是調查。
這群人盤踞一方,行事囂張慣了,連遮掩都沒有,大部分不用打聽,只要在城內的茶樓酒肆坐一會兒就能聽到。
雖說這種地方聽來的消息未必準確,但拿著這些消息印證不難。
趙淩到象州一個月,船還沒怎麼造,告狀的連環畫就先送到了顧潥的案頭。
顧潥看得都笑了,把「密信」遞給身邊的李公公看:「伴伴,你看看這臭小子。這是情願畫畫也不願意正經寫封奏摺!」
送到顧潥案頭的文件分三類。
最常見的就是經過翰林院預處理過的,遞交給皇帝審核的奏摺。
接下來就是一些外放但有資格直接給皇帝遞奏摺的官員,他們的奏摺不需要經過翰林院的「預處理」。
譬如先前派往鐵脊縣擔任縣令的沈羨;作用是讓皇帝儘快了解第一手的信息。
最後一種是類似情報機構的密信,目前主要是控制在李公公手中。
密信的保密性質顯然是最好的。
趙淩的連環畫就是走的密信的路子,不是這些信息多麼需要保密,而是趙淩不想寫正經奏摺。
李公公已經看過了,笑道:「您學生這是千里迢迢還不忘記哄您開心呢。」
顧潥笑著搖搖頭。
這是真的哄他開心,肯定是知道要是正常上報漕運中的各種水匪猖獗、官匪勾結、乃至於養寇自重的情況,他肯定會特別生氣。
現在,他是想氣也氣不起來。
隨同趙淩的信一起來的,還有竇榮很正經又很簡潔的匯報內容。
幾乎就是一張清單,列舉了目前查到的有問題的各個官和匪的情況,並說明了自己會如何行動。
「這兩個小子倒是不讓朕操心。」顧潥看完,把密信放到一旁,「放起來,一會兒讓太子看看。」
水軍對竇榮來說是一個比較陌生的軍種,從水匪入門非常友善。
相對於正規軍,水匪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其中雖然偶爾會有一兩個具備一些軍事素養的「人才」,但水平撐死了也就是業餘好手。
別說竇榮率領的水軍,無論是裝備水平還是人員素質都全面碾壓;就是竇榮和趙淩兩個人,花點時間用點奇襲都能把匪寨端了。
趙淩聽著出去半個月回來的竇榮這麼說,不信:「這也太誇張了。我們水性還能比他們好?」
幹什麼事情都得天時地利人和。
水匪們雖然整體水平不行,但地利的優勢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