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縉滿意:「你祝伯母說得對。等會兒我回去跟你娘也得做準備。」
趙縉這次回神都說是述職,其實就是探親。
他述職的事情早就完成了,會跟來一起上班,是想被父兄帶著認識一些朝中的人,刷個臉熟,方便將來好辦事。
現在趙淩回來了,能夠帶趙縉認識的人就更多了。
不過現在趙縉的心思全在女兒的婚事上,好在對外他能裝出一副真誠的樣子來,還能給父親兄弟們幫忙打個下手。
戶部那邊的工作倒是沒什麼了。
吏部因為趙淩不在,還真的積了不少活。
景尚書一看到趙淩就開罵:「你說你這個侍郎當的,在神都的時間少,在外面的時間長。這樣下去,你直接當遊方侍郎得了,還當什麼吏部侍郎?」
趙淩不搭理他的抱怨:「有事說事,您叨叨這些,只會浪費時間。」
景尚書大怒:「我可算是知道為什麼以前你爹有那麼個名聲,敢情都是被你給逼出來的。」
同僚不解,問過來打醬油的趙縉:「趙尚書什麼名聲?」
趙尚書那不是出了名的長相英俊才能卓著性格謙和的好尚書嗎?還能有什麼名聲?
趙縉也不知道:「不知道啊。我爹怎麼了?」
趙淩倒是知道:「他們都說爹教子嚴苛。」
趙縉想想以前老爹敦促他學習,動不動就掏馬鞭出來,心有戚戚:「那確實挺嚴苛的。我就沒那麼嚴苛。」他嘿嘿笑著,「我讀書不行,家裡孩子教育都是我妻子在抓。」
景尚書和同僚們都很意外:「趙尚書是親自負責你們兄弟幾個的讀書?」
「是啊。我們兄弟姐妹主要都是我爹在教。」講道理,親自負責子女教育,並且卷教育的家長,哪個都嚴苛。
更何況趙驊是一次教六個。
馬鞭抽幾下算得了什麼?
人不瘋,都已經算是情緒穩定。
同僚們一聽,頓時覺得不怪人家的子女出息,並且覺得自己回去之後,也要親自抓孩子們的教育。
他們這時候還不知道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反正辭舊迎新之際,給自己做個新規劃屬於正常操作,能不能執行下去,執行得怎麼樣就不知道了。
他們聊著天,一點都不耽誤做事。
趙淩還抽空寫了一封奏摺,沒一會兒就帶著去御書房了。
年底是吏部最忙的時候。
不過對於趙淩來說,只用負責一個吏部的事情,感覺實在是太輕鬆了,至少不用點燈熬蠟,天天都能睡個好覺。
年底大家都忙,只有趙王氏這個大學山長因為放寒假,在家比較有空閒,逮著未來孫女婿考校。
祝陽來的時間比較晚,本來還想回京述職,結果述職還是讓副手來的,自己就趕上個年底的大朝會。
祝家原來住的就是現在趙家住的尚書府,現在當然不可能繼續住在桃溪巷了。
祝家現在的宅子跟蘇家一個坊,過來桃溪巷很近。
宅子裡留了幾個僕人。
祝光提前過來,已經又讓人重新收拾了一遍。
現在祝陽夫妻過來,他也只能跟著回家去住,還很依依不捨,主要是捨不得侯府的書房。
祝陽十分理解他:「住得近,到時候可以天天上他們家看書,有什麼不懂的也能找到人問。」
祝光就問他:「爹,你打算回神都嗎?」
「是你趙叔叔跟你說的,還是你自己猜的?」
祝光聽爹沒否認,心裏面就有底了:「我自己猜的。」
祝陽也沒瞞著他:「等我這幾天進宮去跟陛下談一談再說。」趙淩雖然說讓他當工部侍郎,但主要還得看陛下的意思。
不是他覺得趙淩說話不靠譜,而是他自己也不確定,究竟是當工部侍郎,還是乾脆去大學任教。
去大學的話,環境更簡單一點,也能給他時間把這些年的經驗沉澱一下,傳授出去;但是這樣的話,他們祝家將來可能會告別官場,於他們祝家不利。
他的六個孩子都對科舉入仕不感興趣。
他固然可以培養孫輩和子侄輩,祝家的下一輩里也不止是他的孩子們,但到時候他真的要是已經遠離了官場,再去求以前的同僚同窗,就繞遠路了。
要是他現在就當上工部侍郎,起碼還能幹個十幾二十年,哪怕未來再無寸進,也能庇佑家族的一兩代人。
再說,如果他一直不在陛下跟前露臉,太子伴讀的情誼能維繫多久呢?
他希望他的孩子們能夠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開開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