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和竇榮跟著去元慶坊,曾經的小夥伴都成了老鄰居。
牆頭上的大狸花「咪」一下DUANG到地上,繞著趙淩的腳邊轉圈圈。
趙淩熟練地掏出一個鐵皮小盒子,打開拿出一粒肉乾給它,擼了擼大狸花圓圓的腦袋:「不知道是抹布的幾世孫。」
「說不清了。」老鄰居眼巴巴看著趙淩的小盒子,「你這什麼肉乾,給我嘗嘗。」
趙淩遞給他:「雞肉乾和魚肉乾,沒味道的,應該還有點腥。你要吃啊?」
鄰居拿起骰子大小的一粒,看了看聞了聞,最後在喵喵叫下投餵給了大狸花:「別急,給你吃。」
他見趙淩要回家去,也沒多說什麼,只說有空過來玩。
家中年幼的子弟們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等趙淩進屋後才問到:「剛才那位是誰?」
「宰相趙瑞。」
孩子們不信:「宰相不是白鬍子老爺爺嗎?怎麼可能這麼年輕好看?」
「他真是宰相趙瑞。以前住我們家隔壁的。」
「那更不可能了。人家是宰相,爹你還是個芝麻官。」
隔壁吵吵嚷嚷,竇榮聽到幾句,回頭輕輕攬了一下趙淩的肩膀。
趙淩不明所以:「怎麼了?」
「沒事。」
以前的新宅現在也有些老舊,尤其是有些地方替換新的木料,新舊兩種顏色對比明顯。
羊氏說道:「其實就改了個廚房,把廚房推了,加深了地基,改了個兩層樓,把食堂擴大。」
趙淩問她:「招生怎麼樣了?」
羊氏一聽,頓時就笑了:「現在還沒正式開始招生,我準備把宅子收拾好了再開始。來問的人很多,我這兒已經記下了許多名字。」
有趙慧這麼一位女狀元做招牌,海州女學後續也教出了不少女秀才、女舉人、女進士,羊氏辦學經驗豐富,又有歷史成績,神都但凡供得起女子讀書的人家,自然心嚮往之。
如今十幾年過去,差不多就是一代人,想法已經發生了改變,雖然依舊有人冥頑不靈,明著暗著辱罵女性官員和外出工作的女性,但這種行為已經從社會主流變成了被人鄙夷的存在。
當然,依舊有人不放心家中女子和男子同校學習,有條件的人家都是請了先生到家裡來教,基本用的先生都是自家親戚。
趙淩笑道:「我還想著要是沒人入學,就讓靈靈回來。」
趙慧如今也外放,不過她是工部侍郎兼監察御史,出去負責督造神都到象州鐵路的建造。
「她應該年底就能回來了。先前我還勸爹娘等晚點再回去,到時候坐火車,比坐船要快。」
羊氏對自己這個小叔子十分感激。
她家相公的官職就不用說了,趙淩扶持一把,畢竟是親兄弟。
她女兒小時候想科舉,想當官;她自己小時候也有過類似的想法,但只能無奈放棄,誰讓她是姑娘呢?
誰能想到趙淩當初答應小朋友的話,並不是哄孩子,花了時間精力,頂著壓力真的做了落實下來。
包括後來趙慧能夠跟在太上皇和皇太后身邊學習,都是看在趙淩的面子上。
幫人幫到這種程度,她實在是沒辦法表達自己的感激。人家啥都不缺,她也沒法有什麼實質性的回報,對於她這樣習慣了有來有往的人來說,十分彆扭。
她想了想,說道:「四弟你們坐著,三嫂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們做一頓吳州菜。」
最近來了一船南方來的食材,幸虧她買到了一些。
其實也沒那麼多吳州和海州的食材,主要是一些調味料。雞鴨魚肉用的還是神都本地的。
趙淩和竇榮在吳州待了好幾年,再吃到吳州口味的食物,十分懷念:「等我們致仕了,就去吳州待上一陣。」
六月,趙淩送別了父母后,八月過完生辰又送走了已經退位的顧朻和余姝。
兩人並沒有打算跟顧潥夫婦倆常年定居吳州翠宮,而是選擇到處遊歷。
他們還很年輕,身強體健:「想看看這天下,看看天下的百姓。」
余姝笑道:「有機會的話,我們還想看看其他的國家,去世界上別的地方轉轉。」
顧朻抬手拍了拍趙淩和竇榮的手臂:「麻煩你們留下來,多看著點穩穩。」
余姝把早就準備好的鞭子遞給趙淩:「穩穩要是有哪裡不對,你就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