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來的覃尚見爸媽都在瞬間剎在了洗手間門口,只因為他身上的遮擋率也不高。
「怎麼那麼不小心呢!」朱慧琴查看著周及的頭,「很疼吧?」
「不疼。」周及笑嘻嘻。
周及正要往身上套的T恤被朱慧琴扔到了一旁去,她繼續端詳著周及的包紮處:「今晚先這麼睡。明早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周及說著,「都處理好了。」
朱慧琴:「得拍個片子,頭上的傷不能馬虎,要是有沒及時查出來的內傷後期可就不好辦了。」
「對,」覃平年在一旁說道,「你媽說的對。」
朱慧琴回身找著覃尚:「你怎麼沒看著點州州呢!」
覃尚本就因沒能及時拽住周及而自責,被朱慧琴這麼一問,更蔫了。他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還坐在床邊的周及忙道:「不關我哥的事,是我自己沒注意。」
「明天不許去兼職了,」朱慧琴看向周及,「老實在家養傷。」
「那我哥呢?」
「你哥想去就去,不想去也在家呆著,」朱慧琴不容小哥倆插話地說著,「你們趕緊關燈睡覺。」
周及不情願地哼哼:「知道了。」
等到房間門被關上,覃尚才走回自己床邊,還是悶著頭不出聲。
周及鑽進被子裡說:「你關燈吧哥。」
覃尚便又折回去關燈。
室內陷入黑暗後,周及用手機上手電筒給走回去的覃尚照明。這已經是他們倆的傳統了。誰去關燈,另一個就負責照明。
當覃尚越走越近時,周及「嗯」的疑惑了一聲。他對站在他床邊的覃尚說:「回去睡覺啊。」
覃尚微微彎腰用兩隻手固定住周及不安分的頭。周及琢磨著覃尚也是在看他的傷,就沒動。
直到覃尚低頭在他腦門上輕輕吹了吹,他才仰起了頭。
手機手電筒的那束亮光打在覃尚的肩胛骨,讓那張五官立體的臉有一半罩在了暗影里。但周及還是能看到逆光中覃尚濃密睫毛下明淨的深棕色瞳孔。
在滿是沐浴後清新香氣里,覃尚眼眸下垂地看著他說:「吹吹,就不疼了。」
好端端的腦袋磕出了血,怎麼會不疼。周及說不疼不過是跟第一下撞擊時的疼比不算什麼。
終歸還是疼的。要是老周在身邊,他早毫無保留展示他的脆弱了。
覃尚的語氣輕柔卻撼動了周及的堅強意識。他有那麼一刻感到特委屈,但還是扯出了個笑歪頭看覃尚:「哄小孩呢你。」
覃尚將周及的頭按下去後把周及的手機翻了個面。在黑暗裡他摸索著回到對面床上:「我媽說的。」
平時覃尚跟周及提到朱慧琴都是稱為「媽」,既然說了「我媽」,那就不是在說朱慧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