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覺得他做了件錯事。可具體錯在哪裡他也搞不清楚。
他以為他跟對他別有心思的覃尚拉開點距離,他就能過的相對舒適,結果卻適得其反。
上學的時候, 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覃尚動態。回家以後,他更是每分每秒都能想起覃尚。
在這種他控制不了的心緒裹纏下,他完全得不到任何放鬆, 反而愈發坐立難安。
眼看要到周末,程思卓又開始張羅著去玩滑板。
倉汀這幾天的氣溫竟回升了,是晴空萬里舒爽適宜的好天氣,特適合到室外玩。
周及想都沒想就點了頭, 而後他忙又搖頭。他倒是很想去,但覃尚肯定不會去。覃尚要是不去的話,好像就沒什麼意思了。
大課間的走廊里過分擁擠,程思卓是從洗手間出來碰到要去上廁所的周及的。他扯住人問:「到底是去不去?」
周及敷衍道:「再說吧。」
程思卓狐疑地看了看周及,然後斷定地說:「你跟阿尚都不太對勁。」
周及心說這都能看出來?
他謊稱自己憋不住了, 沒繼續跟程思卓掰扯就趕緊擠進了男廁所。
看出他跟覃尚不對勁的可不止程思卓。班裡跟他走得近的那幾個,沒有一個不這樣覺得。
最開始周及還能以換了座位距離遠了所以做什麼事都沒像平時一樣與覃尚一起來合理回應,可後面就完全變成了解釋也多餘, 比如何前早就蓋棺定論說他們哥倆吵架了。
這個結論在朱慧琴和覃平年那裡也適用。他們問過他跟覃尚怎麼了。但他們好像只是問問, 問過之後就沒管了。小孩子間吵吵鬧鬧在大人眼裡也正常。
周及不知覃尚在面對這樣的質疑時都是怎麼回答的, 反正他是滿口否認他們鬧了彆扭,哪怕他的否認沒什麼底氣,他也總不能直接把他跟覃尚不再親密的根本原因講出來吧。
打聽的人愛信不信,他終歸是不想提這事。
一提起這事,他的內心深處就煩躁的很徹底。
他甚至會去假設,假設最多的就是覃尚那天如果沒有親他,那他跟覃尚就可以依然像往常一樣每天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
他沒有要怪覃尚的意思,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這種事情要發生在他們身上。
就讓他們快活的做一對好兄弟不行嗎?為什麼要多出理不清楚的關聯害得他們根本無法繼續當做無事發生地相處下去?
比這種氣運更讓周及不解的是他自己的內心。
他比誰都清楚,拒絕覃尚後他變得無法獲取絕對的開心,他所有的笑容里都滿是皮肉不笑的假意。不管笑的多大聲,那笑聲背後都擠著空虛。
這種不夠純粹的積極情緒讓周及開始意識到,他跟覃尚相處時的那種高興,不是徒有其表的開心,而是發自內心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