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平良掃覃尚一眼:「你先進去。」
覃尚見狀一動沒動,陪周及一起站在路邊聽。
覃平良吐了口煙後看著周及:「你還真是克父母, 我弟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小沒良心的,他要是......」
剩下的話周及沒聽完,覃尚直接把他拽走了。
他麻木地任憑覃尚拽著,踏進門就撞上裡面正走出的覃柔。覃柔望了望他們身後的覃平良後小聲對周及說:「我爸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你別當回事, 他沒文化。」
周及抿了抿嘴唇,跟著覃尚坐去了距離門口最近的那桌。
覃柔是今早上從省城回來的,時間太趕沒來得及到殯儀館就直接來這跟她爸招待吃席的客人了。
不遠處坐著的程思卓多半是為看她來的, 見覃柔移動了位置, 他也貼了過來。
幾乎沒交流的一頓飯, 飯菜的滋味還不錯,但卻難以下咽。周及半個饅頭都沒吃上就放下筷子從透不過氣的室內出去了。
覃尚緊跟在他後方,覃尚後面的是覃柔,覃柔後面是程思卓。
他們四個隔著差不多的距離一直走到了路口。
腳下是黑亮柏油,頭上是灰濛天空。周及回身對覃尚招手:「我們回外公那吧哥。」
覃尚回頭跟覃柔說了句什麼,覃柔就停了下來。她一停,程思卓就也沒再往前走。
周及跟覃尚是走回外公家的,他們走的很慢,路上沒說什麼話。
拐進了胡同,周及才開口:「哥,我想這兩天就回兆寧。」
覃尚停下了腳步,他蹲在之前他們蹲過的地方,當時他們在這裡想著怎樣讓周及暫時不改名,現在卻完全沒有了當時的心境。他說:「我知道你很委屈也很自責,但不管怎麼說,我都不覺得你有錯。」
周及蹲到覃尚身邊:「我明天就去學校從大師兄那給你要回手機,這樣我回去以後我們也可以每天都能聊天。」
「你早些回去也好,」覃尚點了點頭,「調整狀態,好好備考。」
「你還要考兆寧大學嗎?」
覃尚扭頭看周及:「你考嗎?」
「你考我就考。」
「那就一起考。」
周及輕笑了下:「那我可得加油了。」
「你還知道啊。」覃尚道。
對面鄰居家院子裡的那棵乾枯柿子樹上還零星掛著沒摘下的果,顏色已不似深秋時那麼鮮艷了。
周及忽然想起了什麼地說:「哥,以後你別總壓抑自己的情緒。」
「比如?」
「比如很多時候明明想要哈哈大笑,你卻非要憋著。」
明明可以放聲痛哭卻非要藏著。這話周及沒明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