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聽發了一會兒呆，拿著筷子慢吞吞給自己夾了一口菜。
客廳靜悄悄的，除了池聽的咀嚼音，只剩下窗外呼呼的風聲。
他並未換下校服，還沒張開的少年身軀清瘦頎長，低頭的時候，肩胛骨凸起，像振翅欲飛的蝴蝶。
他又夾了一筷子肉，這次，池聽放進了旁邊的碗。
「你過得還不錯。」
席奕看著碗裡的菜並未動筷。
池聽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不吃嗎？」
席奕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池聽，半晌，拿起筷子。
「祝乘在哪。」池聽突兀地發問，讓席奕放下了筷子。
最後一口米飯扒完，池聽擦擦嘴，站起身來收拾碗筷。
席奕的那一口菜被他倒進垃圾桶。
席奕呆了一會兒，扭頭，表情一言難盡。
「看我做什麼。」
廚房裡，池聽打開水龍頭沖洗：「很抱歉，我記不起來你是誰。」
「我知道。」席奕將椅子向後拖，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吸頂燈，「岑珩告訴我了。」
失去一部分記憶的池聽低頭洗碗。
椅子拖地的聲音很刺耳，池聽皺了下眉，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移了一步，給過來的席奕空出一點地方。
席奕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疲憊：「給我倒杯水，」
「在你左手邊。」
池聽擦乾手，對著一旁的冰箱抬抬下巴：「飲料礦泉水都有。」
「謝謝。」
冰鎮的礦泉水讓席奕的情緒暫時冷靜下來，他抖了一下，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池聽雙手抱臂靠在料理台上。
兩個人沉默著，直到席奕喝完手裡的礦泉水。
「咚。」
空掉的礦泉水瓶扔進垃圾桶，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池聽。」
池聽側頭。
「回去之後，你想幹什麼。」
席奕目視前方，仿佛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問題。
儘管他們都心知肚明，現在的生活根本算不上普通。
「陪祝乘。」
池聽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回答：「然後餵貓。」
毫不意外的回答。
席奕沒多大反應，「嗯」了一聲，惹得池聽多看了他一眼。
他想了想，問他：「你來找我，有看見祝乘麼？」
「沒有，」席奕吐出一口氣，「他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席奕感覺到身旁的人心情突然愉悅了起來。
「你看上去很高興。」
席奕忍不住問：「和祝乘一起，你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