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當時學校都傳開了。」
「紀紹安就是看著表面厲害,他其實挺怕祁焰的。」
溫棠聽得一臉茫然,「所以呢?」
「我後來跟祁焰關系還不錯,紀紹安大概是有些顧忌他,就沒有再來找我麻煩。」
紀紹安高三開始準備出國的事,經常請假去上英語課,兩人現在碰面的機會也不多。
溫棠對祁焰的印象,僅限於他對人不冷不熱的態度,聽沈棲霧這麼說,倒有些意外:「只要紀紹安不再欺負你就行。」
「放心吧。」
話音剛落,溫棠接到家里司機電話,看了眼時間,「呀,我得回家了。」
沈棲霧起來送她,轉過身,看見客廳外的房檐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人。
祁焰站在那裡,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場,仿佛空氣都凝固了。
溫棠跟他打招呼,他也沒理。
沈棲霧心裡猛地一沉,被釘在原地,沒有意外的話,剛剛兩人的對話,他應該全部聽見了。
溫棠已經出了門,沈棲霧只能先追上,暫時逃離。
溫棠上車後,沈棲霧回到客廳,屋子裡空蕩蕩的,她跑上樓,見祁焰房門緊閉著。
沈棲霧站了片刻,回臥室拿出一本練習冊,敲了敲門。
片刻後,祁焰打開,聲音冷淡,「什麼事?」
「有兩道題不會做,你能不能給我講一下?」
「沒空。」
祁焰轉身要進去,被沈棲霧抓住衣角,他垂眸看著她的手,忽然想起剛住進紀家時,沈棲霧每天跟著他上學,在某個清晨,抓住他的衣角對他說,「哥哥,等等我。」
原來從那時候開始,她接近自己的目的就不純粹。
後來關心他早上有沒有吃飽,跟著他回家,在大雪天給他買藥,都是為了跟他搞好關系,好躲避紀紹安。
祁焰看向沈棲霧,眸色冷得像冰潭,「放手,我累了,要睡覺。」
沈棲霧見他臉色陰鬱,大抵是嚇到了,手指慢慢鬆開,直到眼前的門「砰」的一聲關上,才轉身離開。
臥室里,祁焰去陽台上,點燃了一根煙。
在他對沈棲霧生出不合時宜的慾念時,他曾想過,或許是自己自作多情,沈棲霧只把他當哥哥。
可親耳聽見沈棲霧說的那些話,祁焰還是無法遏制心裡的怒火。
明明保持兄妹關系就是最合適的,利用就利用吧,可他為什麼會那麼在意,生氣到手指發抖。
整個新年,沈棲霧都沒有跟祁焰單獨相處。
偶爾她的視線看向他,祁焰就像是故意般的躲開,將她忽略。
距離開學還有十來天的時候,祁焰說想早點去宿洲,跟同學約了在當地旅遊,便提前走了。
高三最後一學期,沈棲霧每天埋頭複習,強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她成績本來就穩定,最後幾次考試,從班級前十進了前三。
沈棲霧看著分數,雖然上不了祁焰的那所大學,但報考宿洲另一所以文科專業見長的學校,應該沒太大問題。
夏天來臨時,沈棲霧恍然發現,她跟祁焰之間已經幾個月沒聯繫了。
高考前一周,她刪了又刪,給祁焰發過去一條信息:我下星期就要高考了,有點緊張。
直到晚上,祁焰才回過來兩個字:加油。
隔著屏幕,沈棲霧也能感覺到,他的回應沒有任何情緒。
六月,沈棲霧高考結束,報了理想的大學。
填志願時,她本來想告訴祁焰,可那年暑假祁焰在宿洲找了兼職,沒回家。
接到錄取通知書時,沈棲霧情緒談不上多高漲,她最想與之分享喜悅的那個人,或許對她根本就漠不關心。
*
宿洲和桐城相隔不算太遠,坐飛機一個半小時。
開學前,江月珍替沈棲霧收拾好行李,要送她去學校,被婉拒了。
「江姨,我都成年了,自己可以的。」
江月珍不放心,「聽說學校在郊區,下飛機你一個女孩子打車,能行嗎?」
「我查了,坐地鐵能到,只不過時間長點,就當是熟悉路線了。」
江月珍見孩子大了,也不好勉強,「行,那我給你祁焰哥哥打電話,讓他去機場接你。」
出發那天,紀遠山和江月珍將沈棲霧送到,叮囑一番後,她獨自進了安檢口。
關機前,沈棲霧並沒有收到祁焰的消息,不確定他會不會來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