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西重重點頭,眼看著他飄然若風地離去,消失在拐角,連忙扯起獻流的衣袖:「走走走,再不能耽擱了,若是她發現我們沒在她想弄過去的地方,就晚了!」
「出不去的。」
扶西:「?」
「此處名為水晶宮,是西海禁地,里三層外三層皆是龍王布下的法咒,非她本人和掌握此法的人不得出入。」他定定地望著扶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只有無窮無盡的圓圈,根本走不出去。」
扶西有些狐疑地繞著他前前後後走了兩圈:「你怎麼知道?」
獻流咳嗽一聲,他該怎麼說呢……
當年是麟尋極其熱情地邀請他前來西海龍宮遊玩,又將他帶到水晶宮中,行走說話間,麟尋人就不見了。
他在水晶宮裡轉了不知多久,都沒能出去,用法術探了才知道這水晶宮中布滿禁制,根本出不去。
他只好用蠻力破開,回天界去了,如今哪裡破得開,只能等著。
聽聞麟尋知道此事,氣得三天吃不下飯。
「書上看的。」他眨巴著眼睛。
扶西湊得更近,更是十分熟稔地將獻流偏過去的腦袋扒回來:「什麼書,連這個都寫?」
「六界異聞錄。」他雙眼同扶西對在一處,滿是笑意,目光久久不曾移開。
扶西被他看得臉頰一熱,囁嚅兩下,剛剛想好要反駁的話也給忘了,只好悻悻地移開目光,大步流星往前走:「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出去的地方。」
獻流轉身跟上:「好。」
*
青澤頗有些緊張地在房中踱步,從天光大亮到暮色四合,他嘆口氣,無數次地打開房門,期待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又一刻鐘。
「咯吱——」
他聞聲立刻來到房門前,只見麟尋挺拔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淡淡的輪廓,面容有些看不清,但可以聽到她微微喘息的聲音,還能聞到淡淡的血腥氣。
青澤快要哽咽道:「我去點燈。」
一雙溫熱有力的手抓住了他,麟尋搖搖頭:「不,不用了,我現在鼻青臉腫,怕嚇到你。」
青澤搖頭:「殿下,你太衝動了。」
麟尋拉著他來到窗下,輕輕一笑:「我早就忍夠了,我傷成這樣,他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動了動被醫官包紮好的右手,不免嘶了一聲,「我好歹是站著出來的,他老人家可是被抬出去的。」
青澤彎腰從抽屜里取出一罐藥,抬過麟尋的手,就著月光尋找皮膚上的破口,慢條斯理地給她塗起來:「殿下也不是孩子了,弄成這樣,後面該怎麼收場呢?」
他嘆口氣,忽然想起那姑娘說過的話,五官不可避免地團在一處,形容惆悵。
麟尋捕捉到他低落的情緒,便趁他不注意將他手反扣在自己掌下:「青澤,你放心,我不會和別人成親的,你好好準備準備,明日,我將父親帶來見你。」
青澤愣了愣:「這……」
麟尋眉彎彎:「還有孩子們。」
青澤一團話堵在喉嚨:「殿下,你不是說,有辦法的嗎?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老龍王他,他會不會又生氣。」青澤撫上她腫得老高的臉頰,「會不會又打你?」
麟尋在他手掌里蹭了蹭:「他打我,我就打回去,打得比今天還難看。」她笑時扯到嘴角,「對了,孩子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