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書店了。」經過一番思考,蕭瀟突然決定,「我給爺爺發個簡訊,就說我先回家了。」
說著,她扭著脖子從背後的書包里拿出手機,撰寫簡訊。
簡訊回復很快,蕭定說:好。
到書店門口,蕭遙站定,蕭瀟對他揮手,「我走了哦。」
蕭遙目送她消失在轉角,望著空空的街道出了會兒神,才推開門進店。
想必是爺爺和芳芳打過招呼,到家時,芳芳放好一副碗筷在等她。
「你慢慢吃,我給叔和遙遙送飯去。」
蕭瀟低頭捂著脖子胡亂應了聲,假裝放書包,躲進臥室。
芳芳拎著保溫桶到玄關換鞋,沒一會傳來咔噠關門聲。
蕭瀟吁了口氣。
她在衣櫃前照照鏡子。她太白了,紅紅的三道抓痕觸目驚心。
明天應該會變淡的吧?
思緒一頓,忽然想起一件事。
小捲毛都給馬老師打電話了,就算沒人打小報告,馬老師也已經知道她打架了吧?
她是班級鬥毆的參與者也好,是校園霸凌的受害者也罷,被叫家長的可能性都極大。
蕭瀟頓時泄.了氣,雙手捂臉。
也不知道小捲毛電話里怎麼說的。
沉浸在即將又會被馬老師傳召的不安中,蕭瀟沒吃幾口就飽了肚。
她拿上鑰匙,鎖門出去,站在天台的圍欄前,靜靜看著天空一點點被暮色吞沒。
鐵欄杆鏽跡斑斑,胳膊搭在上面有粗糲的觸感。最後一絲光線也即將消散的時候,那盞老舊的聲控燈亮了。
與此同時,有上樓梯的腳步聲。
蕭瀟回頭,盯著入口那扇門。
直覺告訴她,是他,一定是他。
她像祈禱似的,在心裡一遍遍默念。
一道瘦削挺拔的身影拾階而上,一點一點,逐步完整地現於視野,到門沿下,駐足,黑色短髮在夜色中映出蓬鬆的輪廓,邊沿捲曲。
蕭瀟悄悄鬆了口氣,嘴角一揚:「還真是你啊。」
見到她,他好像一點也不意外,眉峰輕挑,口氣竟意外有些懶懶散散的:「等我?」
「……沒,沒有啊。」不知為何,蕭瀟並不想承認,眼神飄忽開,「開什麼玩笑,這又不是你的地盤,我等你幹嘛。」
都結巴了,這話說了誰信?
他牽了一抹疑似嘲諷的笑,仿佛如她所料般已經看穿她,可他卻沒急於說什麼,從兜里取出一包煙,抖出一根咬嘴裡,打火機點燃,吸了口。
煙霧在他眼前緩緩漫開,籠罩他涼薄的眼神。
蕭瀟正猶豫該如何敞開話匣,他透過青煙看著她,淡淡地說:「行,那你什麼也別問。」
「……」
她也不是傻子。
暗暗咬了咬牙,直覺一個跟著一個地來,蕭瀟眼睛一瞪,開門見山說:「那你呢,你又來這幹嘛?別跟我裝,你是不是專門跑這找我來了?」
她還就不信了,天底下真就有這麼巧的事,三天兩頭都能碰見他?
第7章
儲銀背靠門邊的牆壁,單腳輕抵牆根,微微弓著背。
蕭瀟滿身敵意卻又滿肚子話憋心裡不吐不快,他低頭沉默吸菸,不承認,也不否認,更不看她,頎長的身影與夜色相融。
看不透他,一點也看不懂,蕭瀟完全不知他在想什麼。
這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
兩人都沒製造多大動靜,聲控燈因此而熄滅,剩下周圍樓群璀璨的燈火開始霸占城市的夜景。
蕭瀟腦海中划過同學之間的議論猜測。
他真的是他們學校高年級的學生嗎?那為什麼不曾見他穿過校服?
學校為了加強管理,也為了體現校園精神面貌,硬性規定在校期間全體學生一律統一身著校服,並且必須是上下成套。
高一年級的校服尚未發放,就和軍訓時一樣,不用自我介紹,著裝便是簡潔有力的標籤,走在學校里,入學新生的身份不言而喻。
那他呢?他應該只是巧合具備這樣一個標籤吧?
雖然他很年輕,年齡絕對不超過二十,估計說他已經成年有人信,說他未成年也有人信,可他給她的感覺更接近於前者。不止是因為他不經意間那股由骨子裡散發而出的冷漠低沉,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看起來心思很重,氣質太成熟了。
蕭瀟想起傍晚他站在講台上看著自己和梁伊曼的那個眼神,居高臨下,不屑一顧,在他眼裡根本就是過家家一樣的小打小鬧,他覺得可笑,甚至似乎頗有些厭煩。
其實,蕭瀟也感到挺可笑的,她何嘗不厭惡這種同學之間麻煩的對立局面。
她摸向脖頸右側,掌心的溫度緊貼抓痕周圍的皮膚,煩躁感不可抑制地加重。
「餵。」主動喊他。
一根煙剛好抽完,儲銀貼著牆壁站直,他按滅煙,將菸蒂投進腳邊破爛的空花盆裡,抬眼,岩石草一樣鬆軟的捲髮遮著眉,雙手滑進褲兜,一聲不響地望著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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