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麼時候,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並不知道什麼,都只是我的猜測。那日在樹林裡我們圍攻黑焰宮侍女,皚瞳和幽渙突然出現,之後……」他一聲苦笑,眼神柔柔的卻沒有一絲責備,「之後你躲在暗處,卻,卻是在用『燦若星河』幫黑焰宮對付我們。」
果然是這樣,所以他會百般的防備我,不讓我與君寂風單獨接觸,更不對我透露一丁點武林大會的消息。而就是那天,我看到他與施琳珊合用的無憂心法,他同樣也發現了我的背叛。只是,他無論如何料不到我與皚瞳的關係。
「之前我只是猜測,你為了報仇想利用黑焰宮,我知道問你你也絕不會向我透露半個字,所以只能暗中注意著你。後來武林大會上,看到慕容夫人使的那一招,她的名字和你的那麼像,我便都想通了。」祁川溫柔的注視著我,苦澀依舊愛憐,割捨與內疚,「我早知武林大會不會那麼簡單,明爭暗鬥,我爹又毒傷未愈,黑焰宮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所以我無法在那個時候與你遠走天涯,只想等到一切平息,確保了他的安全再與你相守……」
其實,他在保護他爹爹的同時,也是在維護我的吧。不把我與黑焰宮勾結的事情告訴第三個人,待我依舊像從前一樣好。小心維持著我們彼此的距離,卻又時刻在意著這距離不能過於遠……所有的苦,所有的矛盾,都是他一個人默默的承受。
我心中大慟,可是一切都不一樣了,跨出了第一步也許還會收回,可如今,騎虎難下,只能身不由己的走下去。與我相守,還有那個機會嗎……
「釋然,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先放下劍,不要傷害川兒。」君寂風乾咳一聲。
「不用你來提醒我你還活著!」我狠狠的瞥了他一眼。
「師姐,你要做什麼?」施琳珊驚慌的奔過來,想攔住我。我手腕一晃,劍背在祁川的肩上輕輕一拍,她嚇得一聲大叫,定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那你在做什麼?你知道你救的是什麼人嗎?」我憤恨道。
「君師伯是師兄的親爹,他以前做過錯事,可現在他已經悔改了,爹爹說,知錯能改……」
「閉嘴,」我輕斥道,突然感到一絲可笑,死的不是她的父母,她只當這是一場說重來便重來的遊戲。「悔改?如何悔改?那他殺過的那些人呢,可以復生嗎?」
「你……君師伯就是你的仇人?」施琳珊驚呼,回頭看著頹坐在地的老人,又望向祁川求取答案。
「釋然,其實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認出你了。」君寂風垂下眼,不做任何抵抗,「你與你娘長的太像了。」
「我娘長的什麼模樣,我都記不清了,難得你還沒忘,我來送你下去見見她吧。」我輕輕道,不帶一絲喜悲。
「小月,你冷靜一點,」祁川慌忙道,眼中閃爍警惕的光,「難道你就真的不能放下這個念頭嗎?我爹他已經悔過,他現在這個模樣,還不夠懲罰他的嗎?連慕容夫人都說過要放了他,刺了他兩劍便不再追究了。」
我猛然抬起眼,瞪視著他,眼前卻出現那張無法辨識的慘不忍睹的容顏,胸口的怒火劇烈的燃燒。慕容夫人,我深受重傷被當作藥靶子試毒的姐姐,臉上與心中滿是傷疤。她帶著面紗活了十年,連自己的孩子都沒見過她真正的臉,可見到了呢,像我一樣,嚇得跌倒在地,大聲哭泣嗎?就連男人都無法忍受自己有那樣一張臉,更何況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