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象嘆口氣,打開礦工帽的射燈,將鶴嘴鋤扛在肩上。
也真是奇了,科技異能樣樣發達的星際,這礦山內卻還是用如此原始的開採方式。
一路走來,礦洞內放眼望去都是坑,地上連碎金都撿不到幾塊。那些A級工作熱情很高,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約莫半里路過去,蘇執象見到前面幾個扎堆的獄友。
那三個A級背簍中的金塊品質又大又好,想來也是占據先機才能挖到這些。
見到蘇執象走近,以阿肆為首的幾個人擺出戒備的架勢。
大概是發現礦洞中的金子不太夠分,幾人不願她加入隊伍分成果,反而開始提防她。
蘇執象主動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怎麼沒看到老胡?」
幾個人還是滿眼戒備,阿肆勉強接話,側身露出身後分叉的路段。他是A級預知類異能,所以成了這三人當中領頭的。
「老胡他們往左邊去了。我們留在這看金子。」
蘇執象:「你用能力算的?」
阿肆遲疑片刻,到底不想得罪這個不知深淺的S級,不情願的說:「是,我算出來左邊路好走,右邊路危險。但老胡他們兩個已經去左邊了,小蘇姐,您S級,有本事,去右邊應該也沒事,能不能……別跟我們搶了?」
另外兩人也附和道:「是啊,我們五個人采一個洞本來就不太夠分,你單獨采另一個吧。」
「……行吧。」蘇執象懶得糾纏了。
話音未落,幽深黑暗的礦洞內突然刮過一陣陰風。別人都攏緊囚服打了個哆嗦。
蘇執象沒覺得冷。相反的是,她感覺囚服內側口袋貼著腰線,傳來難耐的灼熱。
在那個聲音響起之前,腦海中只來得及划過兩個字:
——壞了。
「弱就是弱,怎麼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一個聲音突兀地在洞穴中央響起。
這不是一種單一的聲線,而是無數絮語的混合。
老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朝氣蓬勃的、悲苦傴僂的……
聽見此話的A級都陷入短暫的失神,好像一切都遠去了,只有這聲音穿過他們的頭皮,從大腦中垂直向下,勾住了心臟。
瞬息之間,他們的影子活了過來,拉著他們墜入其中。
隨著蘇執象一聲怒呵劃破黑暗,半截入土的阿肆一行終於從幻覺中掙脫,驚叫著爬出來,大塊的金子從翻倒的框中滾到地上。
確定眾人的影子已經恢復正常後,蘇執象帶著怒意朝右邊礦洞大步流星走去。
「小蘇姐——」阿肆下意識想出手挽留。但伸出手的瞬間,他突然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要留蘇執象了。
看著散落在地的金塊,那一絲迷濛的善念很快就煙消雲散。他踹一腳癱坐在地的同伴:「快撿起來!異能沒用也就罷了,連個筐都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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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洞愈發幽暗,隨著深入,石壁開始出現醜陋詭異的菌類。
蘇執象卻是足下生風,越走越快。
確定沒人跟上來後,她掀起囚服下擺,從縫的歪歪扭扭的內袋裡掏出一張畫卷。
高級卡牌師的卡牌不拘泥於形式。蘇執象的卡牌就是古典的水墨畫卷,畫幅極大,用的是宣紙,軟趴趴的,和傳統意義上的卡牌風馬牛不相及。
她將畫卷丟在地上,抽走繩結展開,撫平。
捲曲的宣紙徐徐展開,露出畫幅中一個雙目微闔的人物。
畫幅很大,畫中男人大小和真人一致。
那人雙手交叉在胸前,如畫的眉眼閉著,勾起的唇角帶著幾分詭譎。線描勾勒的他看起來像是陷入輕柔的淺眠,隨時都會受擾醒來一樣。
蘇執象跪在畫卷上,伸手撫摸宣紙細膩的紋路。
光而不滑,潔白稠密,文理分明。
紙和封印都沒有問題。
「那為什麼……」話音未落,蘇執象瞳孔一縮。
不為別的,只因畫中男人睜開眼睛,嘴角淺笑依舊。
「找我?」
無數生靈交疊的語音響起,在洞中迴蕩著。
這聲音,和他俊秀的青年外表沒有半點相似之處,聽得人腦仁一緊。
蘇執象跪在畫上,垂眸看著畫中人,心如死灰:「你不該醒的。」
入獄之前,她動用禁術,自損八百才把這禍害徹底封進畫中。本以為至少能鎮壓雙百年頭,誰知道短短數十年,「它」就在封印中找回了自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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