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白色的氣泡從眼前略過,爭先恐後地朝水面翻湧而上。
混亂之中,蘇執象用力喚起活紙,咬緊牙關驅動起一隻小鯨魚。她被鯨魚頂出水面,才嗆出一口水,沒吸幾口氣,被泡軟的紙鯨魚就支撐不住,即將沉下去。
蘇執象:……該死。
之前買紙的時候為了省錢,沒買防水的。
她剛要驅使飛鳥降落,就被一股力量抓住腳踝又拉近水裡。
幽深湖水中,彌殃高高束起的頭髮早散開,蔓草一般肆意伸展著,一雙眼睛盯在蘇執象身上,目光帶著幾分不罷休的狠勁兒。
紅繩在水中飄著,視線追過去,另一頭赫然就纏在彌殃掌中。
乍看之下,像是被他牽住了一樣。
蘇執象瞬間來了火。全然不管在水下劇烈運動會喪失更多氧氣,她抄起水中的紅繩往彌殃脖子上一套,圈住後用力一勒。
此舉實在解氣,她邊收緊邊笑,連嗆水都顧不上了。
誰知道繩結即將勒死的時候,形成紅繩的異能散了,彌殃身形籠罩過來,一把握住蘇執象交疊的小臂將人往湖底摁去。
就在蘇執象無力掙脫的時候,一條摺紙大鬥魚從湖裡跳出,巨大的尾鰭照著彌殃後腦重重一扇。蘇執象趁機冒出水面換氣,隨後扎回水中扣住彌殃的脖子把他往深處壓去。
肉搏上頭,她全然忘記自己有很多脫離水面的方式,而是缺了根筋一般只知道用手,紅著眼眶,卯足勁要強壓一頭。
彌殃水性更好,但每每掙脫、冒出頭來時,總會就有新的鬥魚出現,甩著花朵一樣的大尾巴把他扇回水下。
車軲轆戲滾了幾回,連被冰水浸濕的身體都打熱了。
蘇執象揪著那一頭滿是破綻的長髮把男人往水裡摁,邊摁邊問:「誰吃虧?誰贏?誰厲害?」
「我吃虧。你贏。你厲害。」
彌殃偃旗息鼓,捂著被抽疼的腦袋,居然顯出幾分老實。
見他認輸,蘇執象這才作罷,讓老鷹把彌殃丟到湖心的小島上,自己勾著雲雀的爪輕輕點地。
打架確實累人,她用異能升起一堆火後就癱倒在地。
彌殃坐在火堆對面,素來冷白缺乏人氣的臉上因為打架鬥毆浮上紅暈。
蘇執象掙脫開泡水後沉重的大衣,將其丟在一邊,加大了火勢,驅散寒冷。
不知為什麼,近半個世紀以來積壓的鬱氣似乎也在那拳打腳踢中散去了些許。
什麼被關啊,被頂替功勞啊,丟卡牌啊之類種種憋屈都暫時遠去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湖中小島,與世隔絕,好像什麼煩惱都到不了這裡。
她平躺著仰望天空,看著晚霞散去後逐漸放暗的天色,先是笑,笑著笑著,眼睛鼻子就突然一酸。
身旁傳來淅索響動。
蘇執象將手蓋住臉:「不要看我。」
「嗯,不看你。」
彌殃背過身去,低下頭烤頭髮。
蘇執象閉著眼睛,不知過了多久,身旁傳來彌殃扎頭髮的聲音。
「給我把小凍身上的異能解了。」她說。
彌殃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拋出條件:「我需要雙休。」
雙休二字的諧音成功讓蘇執象臉一黑,隨後意識到是自己想多了。
她迅速鎮定下來:「可以,但是得找到約束你不傷人、不作惡的方法,比如鎖啊,協議啊契約啊之類的。只要有所保障,隨便你怎麼出去。」
彌殃同意,於是兩人各退一步,達成協議:
周六周日以及聯邦法定節假日時,彌殃都可以獲得離開蘇執象行動的機會,並解放異能至B級,但是需要報備行蹤,不許做偷偷坑害蘇執象的事情,也不許暗中害人。
作為交換,彌殃需要管住嘴巴,不許拆蘇執象的台,不許再提那件事。
「不提就不提,自欺欺人。」彌殃坐在火堆另一頭哼哼,「不提不代表我不記得。」
然後又挨了紙雲雀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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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變封山至少兩天。將探索成果全部交給向鑫後,蘇執象回到小破旅館。本想泡個澡,結果被鐵水鎮的水質嚇得直搖頭。淋浴的水最後還是先用異能處理過後才能放心使用。
彌殃取消了小凍身上的異能,小傢伙已經恢復如初。在蘇執象輸入異能後,變回了健康的粉紅色,此時正埋在蘇執象的枕頭裡,聞著主人的味道一臉陶醉。
隔間裡的水聲一時沒有要停的意思。
彌殃起了壞心思,悄然靠近那個沉浸在甜蜜當中的火山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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