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心無愧。
既然彌殃說的很明確:不能不搞破壞,不能不殺人。自己一問底細,這傢伙就通過別的方式打岔。
那道不同不相謀,她光明正大的告發他,至少不算玩陰的。
怎麼應對是彌殃該考慮的事,這已經是是給他機會了。
有一就有二,彌殃能夠繞過自己得到力量一次,就必然會有第二次。滾雪球一般,他的力量會越來越膨脹,直到能夠真正威脅到自己的地步。
如此之下,不如直接把這個大麻煩扔掉,眼下交給聯邦,彌殃本身還能成為她聊表誠意的投名狀。
遠近親疏有別,用一個隨時可能背刺的彌殃,還一個為卡牌消罪的機會,蘇執象感覺可行。即便聯邦不會立馬同意,至少自己這邊也有了談判的資本。
喬木點頭,表示回程之後帶蘇執象一起於聯邦談判。
對許微的調查原本已經基本水落石出,那些極具特色的吞噬類異能也使「許微」身份的排查圈一再縮小。蘇執象的坦白算是證實了他們的猜測。
況且還有意外所得:蘇執象提出將天災彌殃上交。
這再好不過,門羅先生一定會高興的。
喬木壓住心中喜悅。
他走近,視線描摹著蘇執象的臉龐:「師傅,這些年,您辛苦了。」
牢獄之災辛苦,和惡犬周旋更為辛苦。
尤其許微看她的那種眼神。雖然非常非常不明顯,更無什麼陰暗醜陋的情感,但喬木懂。
他知道,越是陰暗墮落的,就越會欣賞蘇執象。
她和她的天真,她和她的理想主義,在他們這類人眼裡和陽光一樣令人趨之若鶩。
即便沒想過據為己有,至少也是上癮的。想離她更近,想天天見,想埋在其中,被她炙烤,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
不過師傅身邊這樣卑劣的人,有他一個就夠了。
那傢伙是多餘的。
甩開扇子,喬木嘴邊掛上一抹未曾察覺到的笑。
蘇執象哪裡聽得懂他心思里的九曲十八彎,只當是被鄭重其事的褒獎了一下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說好了哈。我們繼續調查。」她挽起袖子。
心中,彌殃哀怨的聲音幽幽傳來:「拿我當籌碼,真是令人寒心啊……」
少年薄薄的聲音是那樣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要暗自垂淚了。
蘇執象掐斷他的抱怨。
她給過他陳詞的機會,是他沒說,還自作聰明地堵了她的嘴。
這是他應得的。
不願坦白,那分道揚鑣最好。聯邦人才濟濟,在自己的幫助下,總能慢慢研發出順利鎮壓他的法子。
*
一滴血從指間滾落,滲入土壤。
和大片的荒地相比,這一滴血太小,稀薄到幾乎沒有存在感。
土壤深處的東西卻敏銳捕捉到了它。
它們爭先恐後地湧出,枯枝敗葉恢復生機,纏繞著破土而出,充滿毫不掩飾的渴求。
蘇執象一點點抬高手掌,像舞蛇一樣帶著那些雜草的脈絡一點點升高。
血珠又滾下來一滴。
枯草嘗到了甜頭,向上的更歡了。
先前猜過,這一切的背後十有八九是芊黍。當即,蘇執象就想好了對策。
芊黍是一個心靈手巧,做飯很好吃的孩子。但相應的,她也有自己的軟肋,就是會比別人貪吃一點點。
植被被賦予了食人的特性,在它們眼中,人類就是玉饌珍饈。
既如此,那要釣上來可太容易了。
蘇執象手越抬越高,那大簇的枯枝便隨著她的動作一路跟上去,很快就要他追上她高居手臂的高度了。
也就在這時,喬木一把抓住生長出來的詭異草木的根部。
猝不及防被抓住了命根子,那簇雜草纏繞而成的枯枝驚恐地扭動起來,用盡全省力氣想要鑽回土壤,喬木的手心被磨出片片血痕。
蘇執象擦乾傷口,用另一隻完好的手也跟著握住。
彌殃落在後面,硬是等蘇執象喊他才加入進來。選位置時,還硬是插在了喬木和她之間。
「抓緊了。」
蘇執象說完,反向朝枯萎的纖維中灌入打量異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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