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伙很快就不會黏在師傅身邊了。
斬草要除根。任何清理的事情都是伴隨傷痛的,就和玻璃渣剔出血肉的感覺一樣。
*
接連破壞掉幾層嵌套的幻境,二人終於又回到贗虛的面前。
站在流動的字畫中,贗虛看見蘇執象並不意外:「我就知道這些困不住你。」
他甚至沒在幻境中加任何危險的機關,興許是知道加了也無濟於事,乾脆省點力氣了。
蘇執象提筆:「你就是來幫我回憶的?」
「差不多。」贗虛攤開雙手:「這算是我們最後一次正規意義上的合作,對我來說也意義非凡。」
他是一個委婉到幾點的人,這就是他提醒蘇執象不要忘記自己的方式。
蘇執象提筆在他的空間內蘸了蘸,筆尖拉出繩子將他綁住。
贗虛很配合,沒做任何反抗。
「小主人,接下來就不要再跟芊黍計較了。」
他知道在任平生的言傳身教下,蘇執象是何性格,因此早不指望她會放過自己,只希望能替芊黍開脫一二。
「怎麼了這是。」蘇執象驀地想笑,「你也想以死謝罪啊?」
看著贗虛陷入震驚的墨鏡臉,蘇執象毫不猶豫賣了溯洄:「溯洄先前也這麼說了。你猜後面怎麼著了?」
她湊過去,將贗虛的墨鏡向上推去,低聲道:「她被我揍了一頓,險些打死。」
說完,贗虛愣神空白的臉上挨了狠狠一拳頭,將他稜角分明的臉打歪過去。
「芊黍說啥就是啥嗎?那他又叫你替她赴死嗎?」
蘇執象掄圓胳膊,對著贗虛的臉左右開弓。
後者默默承受這,原本線條分明的臉側很快腫起來,想張口都難。
「咋的,想著一死了之就不受良心譴責了?你就沒想過你一死了之,芊黍會怎麼想?自私!」
蘇執象一個上勾拳,把他鼻血都打出來了。
卡牌和卡牌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這一擊下去,贗虛的臉幾乎完全不能看了。
蘇執象這才想起得給他留點面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有點激動。」她把贗虛揪著抓起來,轉而對著他腹部大腿等看不見的地方下手。
赤手空拳打了幾套,蘇執象有點累了。
彌殃本不想看她教訓手下部將的,只是見她似乎忘記去除污染物質的事,便出言提醒了一下。
蘇執象搖搖頭,芊黍和贗虛的情況愈發嚴重,恐怕不是通過外力就直接能夠排出的。
「估計得回去剖開看看,已經入木三分了。」她看著贗虛,眼神就像看著案板上的魚:「準備回去刮骨療毒啦,到時候別喊的太大聲哦。」
不等贗虛答應,她將五花大綁的贗虛和墨鏡都收進畫中。
因為污染尚在,自己無法和贗虛重新綁定,所以只能採用這種押送方式了。
「走啦,還差一隻。」她朝彌殃招招手,鬼鬼祟祟地壓低聲音,透出幾分小得意:「喬木剛好不在,趕緊去把芊黍也收了。」
*
古木樹林後面的田地上,芊黍正在收割。
她在腐朽後蛀空的樹幹里捂了一片蘑菇,之前交付的時候忘記了。
這下能交的糧食就又多了十斤。
藤蔓的雙臂伸展開來,挨個在蘑菇傘帽上拍了拍。
自從生病之後,芊黍就發現自己的雙手好像失去了播種的能力。種出來的東西非但不能吃,還散發著詭異的氣息,連蟲都不咬了。
誰知道星際之大無奇不有,自己的作物被一家大工廠看上了,每隔一段時間他們都會派艦隊來進貨,順便給自己送點吃的。
飽受良心煎熬,她提出過只吃死刑犯的要求,但實際來看也不是長久之計。
將一朵朵肥碩的蘑菇從土壤中采出,芊黍挨個抖落它們根系上的土塊,然後排好放進籃子裡。
「贗虛怎麼還不來呢?」她開始自言自語。
等下要開始新一輪的播種了,她要他幫忙呢。
「采蘑菇呢?這啥,新品種嗎?」
熟悉的聲音落在耳畔,這是芊黍擅長的環節。
她打開話匣子,藤蔓愉快地揮動:「這就是普通的雞樅菇啦,只是經過我魔力的雙手變成了——」
意識到什麼不對之後,她嘉然哽住,僵硬地扭過頭看去。
「啊啊啊啊——!」
林子裡里撲啦啦飛出一群鳥,蘑菇籃被慌亂的芊黍掀翻在地,傘蓋上長著奇異光圈的蘑菇散落一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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