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好,天賦高,多少人對他寄予眾望,希冀他帶著華晝族走出開天闢地的道路。
他出生那天,師家老爹詩興大發,引經據典,筆走龍蛇,大手一揮留下墨寶。
【要風要雨要江山。】
這幅字至今還掛在師家祠堂。
師要的名字從此塵埃落定,沒人不說這是個好名字。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小時候的師要很早熟。從識字開始,就是一副小大人的表現。
他比蘇執象還小不少,卻厲害的多。
喜歡摺紙畫畫的蘇執象在他邊上難免淪為陪襯。
小孩子之間攀比的厲害,蘇執象時常感覺自己會被師要比下去,隔三差五就擔心在師傅心裡失寵。
二人的數十年,師要都是春風得意的。
等蘇執象完全掌握制卡技術的時候,才算是勉強為師傅掙回一點顏面。
在這之前,她一直籠罩在師要「別人家的孩子」的陰影之中。
「師要?」
倆守衛對視著,無不動容。
棲谷守護者總共兩名,其中一位年紀大了,現在全權管理的就是師要。整片棲谷得以隱匿,全部得益於師要「水簾洞天」的異能,將所有人庇護其中。
「讓他進來。」
傳音適時落下,聲音得體動聽,而且一如既往的端著。
能在棲谷內隨意傳音的,自然之友藉助異能之便的師要本人。
蘇執象點點頭,算是意念跟發小打招呼了。
「好久不見啊蘇執象。」
這次傳音是只給她聽的,倒是不那麼持重了。
「我聽說——你坐牢去了?」
少年穀主的聲音裡帶著笑,說不出的幸災樂禍。
兩句話已經足夠蘇執象找出裝神弄鬼的傢伙躲藏的位置。
她抓起地上一把碎土,拿面紙包住,瞄準虛空一處憑空扔砸去。
「咚」一聲不大的悶響傳來,她知道是砸中了。
「事實都不讓說了。」傳音出現撣碎土的聲音。
說完,師要也讓了三分沒有繼續頂撞,言語之中生出幾分包容。
「不過回來就好。我讓助手來接你。」
片刻後,一個穿襯衣打領帶的工作人員趕來,她的座駕很有意思,是一個老虎塗裝的敞篷小飛船。
蘇執象坐上這可愛的座駕。
這位助理模樣的女士看的面熟,蘇執象沒事幹,乾脆多看了兩眼。
「你是不是陳阿婆的孫女?」她想起來了。
小女孩小時候眉心長了顆痣,現在看還在,就是圓圓臉早就變成了瓜子臉。
女孩笑起來,臉上浮現出兩個酒窩:「是。」
棲谷內沒有航道,所以陳助理飛船開得很狂野。
「吱」一下,她停靠在谷內深處一座雕樑畫棟面前,為蘇執象拉開門。
這裡就是師家了,和記憶中差別不大,一如既往的古典奢華。
蘇執象走進去。
房梁很高,室內溫度要低些,燃著冷香。
走過幾個養著荷花的大水缸,她終於在會客廳見到了師要。
和古典精緻的房屋氛圍不同,師要穿著一身……很接地氣的居家服。
寬鬆大T恤,普通灰色運動褲,腳踩一雙印著大logo的拖鞋,髮絲隨意朝後捋著,帶著一副黑框鏡,正伸著手指逗金絲籠里的鸚鵡。
他偏頭隨意看了一眼蘇執象,輕笑一下,又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鸚鵡上。
蘇執象:「……這麼久沒見,你除了嘲笑我坐牢,就沒別的話要說?」
師要沒回,先指揮她把柜子里的鳥食遞給他,又逗了一會鳥,才慢悠悠接話。
「我本來也是想說點什麼的,結果看你一點沒變,就沒了興致了感覺其實也沒啥好說。」
作為師家少主,師要自然是會說話的。
同時,他也有三不說。
無趣、客套、無意義的話不如不說,這是師要的作風。
他懶懶餵完鳥,繞到另一面存放酒水和名貴茶葉的玻璃櫃面前:「茶還是酒?」
蘇執象:「都行。」
她自己找了團沙發坐下。黃梨花木的家具硌人,師要墊子選的好,坐上面飄飄然的。
「大白天的,先喝茶吧。」
師要替她做了決定。
滾熱的水從紫砂壺中緩緩傾倒而出,帶著茶葉打旋。
師要一邊搓茶,一邊看向蘇執象:「無事不登三寶殿,可有什麼事了?」
蘇執象最喜歡他的直接,立馬扳著手指如數家珍:「紙用完了,顏料丟了,芊黍贗虛有些麻煩,需要找醫護的異能者幫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