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豎起食指貼在唇上:「別問。」
這是她的決定。
和彌殃你來我往的,兩邊下手都夠狠,誰欠誰早就算不清了。
她確實可以興師問罪,質問彌殃為何推動自己成為通緝犯。
但沒必要。
在蘇執象看來,顯然還是率先從門羅手裡拿回喬木的靈魂更為重要。
直直迎上卡牌們關切中摻雜著探尋的目光,蘇執象直接開口,斬斷了他們吃瓜的念想。
「各位,有這功夫好奇,不如想想怎麼對付門羅。」
她放大那個花里胡哨的「M」logo。
「我們將要面對的,是星際第二大財閥。圓桌會的第五席。他脅迫喬木,我打算徹底解決他。」
如果彌殃在這一定會笑她用詞委婉,把殺人說出了冠冕堂皇。
芊黍他們不知者無畏,對門羅的能力和恐怖沒啥實際感受,紛紛舉手叫好,支持主人的舉動。
只有跟福洛梅真正幹過的運籌退縮了。
他慫起脖子:「小蘇少主,我就不……」
和前幾例卡牌情況不同,運籌既沒有被污染物質控制,也沒有和污染融為一體。
他體內的異物被卡在了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導致他呼吸出現些許障礙,說話說久了就憋得滿臉通紅,像害了哮喘病似的。
不過,他也因此因禍得福,沒有失去控制,基本維持了理智。
蘇執象本來都忘了這茬,眼下運籌自投羅網,她當即走過去,毫不手軟的將男孩拎起來。
該他動手術了。
*
半小時後。
飛船進入北部星區版圖,運籌躺在一大塊紙片上,渾身血跡的被飛翔的紙推了出來。
他本來就是負責動腦的卡牌,身體不如其他幾人硬朗,因此看起來元氣大傷。
蘇執象也不需要他出戰,將他收回卡牌之中養傷。稍作休整之後,北部監區到了。
出人意料的是,比導航提示更快來到的,是暴風雪。
無數碩大的白色雪花在空中飛舞,帶起漫天砂石,雪的質感變成了淡灰,像是飽含殺機的霧。
星區的氣候產生自然變化一般要經過上萬年的積澱和變遷。
暴風雪擾亂了磁場和信號,飛船紅光閃爍,發出不容忽視的警示音。
忍受著劇烈波動,蘇執象遲鈍的看了看手環記錄的出獄日期。
嗯,不是幻覺。
自己不過走了短短數月而已啊!北部監區怎麼變成這鬼樣了!
嚴寒暴雪會死人的吧,裡面的工作人員怎麼辦?
解除自動駕駛模式,蘇執象推著操縱杆將飛船朝風雪中闖去。
福洛梅的總裁御用飛船性能良好,除了顛簸之外沒有別的異常。
穿過厚重風雪,飛船迫降在一處相對平坦的積雪之上。不遠處就是高高聳立的聯邦北部監區。
從外看和從里看觀感完全不同。從外看,北部監獄復古而威嚴,不愧是鎮壓各種高危異能者的地方。
想到身上沒有禦寒衣物,蘇執象將眾人都收進卡牌之中,然後隻身跳下飛船,穿過積雪來到北部監區的大門前。
她身上還穿著棲谷里穿出來的褂子和裙子,寬鬆,隨性,也灌風。
幾步路下來,自認為無敵的蘇執象感覺非常撐不住,只想變成紙片鑽進門中烤烤火。
她伸出手,顫巍巍的召喚出紙帶,試圖友好的扳開這扇該死的門。
風雪很大,吹的耳朵都快凍掉了,什麼也聽不清。
所以,直到有人逼近,刀刃都貼到脖子上時,蘇執象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挾持了。
然而,她沒有緊張或者反抗。
酷寒之中,蘇執象閉上眼睛,往挾持者懷裡鑽了鑽。
——這人顯然是有備而來,身披專業禦寒設備,就連外套的表層也是星獸絨的,只是靠著就很暖和。
舒服啊。
蘇執象甚至想一直這樣靠下去。
不倫不類的被靠了一會,劫持者終於反應過來,沒好氣地推開了她:「嘁,不是裡面的人啊,虧我還緊張的要死。」
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
蘇執象睜開眼睛,看見無語的魏雙和好奇的魏蟬。
二者穿的像個粽子,臉上帶著雪盲鏡,多虧後者將鏡片推了上去,蘇執象才認出人來。
「你們來救彌殃的?」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