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侵不會治癒,但善於用冰,短期內做個假肢不成問題。
作為樂師,一隻手和兩隻手在演奏方面當然是天差地別。換位賽當前,小奏當然是越強越好。
霜侵指尖拉出冰涼的細絲,在她慢慢編織小奏的另一隻手的時候,蘇執象把回到千里門又離開的那段時間,所有的來龍去脈都解釋清楚。
最後說到喬木的死,她頓了頓:「還有我沒有察覺到的規則。」
本以為喬木和門羅的契約是唯一的,誰知道門羅的存在反倒成了障眼法,他們背後還有提線的控制者。
「……」
奏聆音半低著頭,長發擋住面色。
許久,她才抬頭,聲線顫抖:「這不是很正常麼,他活該。」
她嗤笑著,像是毫無憐憫:「喬木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為虎作倀的後果,這是他選擇的。」
喬木主動選擇成為木偶傀儡,就不能提線的傀儡師給他系了兩根線。
他走接近進了圓桌會,做了校長,和神秘的人物有所牽扯,當然是入局容易,抽身難。
「師傅不要過於自責。」奏聆音說。
本來這話是挺可信的,可惜她說的顫巍巍,聲音剛硬有餘,流暢不足。
蘇執象起身抱她,將小奏腦袋往自己懷裡一摁,揉了又揉。
「把換位賽贏了就好,然後這背後的人,我會一個一個救出來。」她說。
換位賽只是她回來並拖延時間的一個方式。喬木死亡,聯邦接替他職位的新勢力是鐵了心會把千里門趕走的,答應換位賽只是認為奏聆音沒法帶千里門翻出水花。
等到比賽之中發現不對,肯定要橫插一手,不會真的讓他們換位成功的。
此番回來,能帶走藏寶閣和小奏,順便能了解到聯邦的高層,就算達成目的。
留下霜侵繼續為奏聆音做假肢,蘇執象又和彌殃進入藏寶閣,讓他用傳送技能把瞑目教的人送過來,來來回回的運東西。
「另外整理個名冊給我,教團內B級以上的,都易容作為千里門學生留下來。」
她對管人的教團成員說道。儼然沒把自己當外人。
信徒夾在當中,自然又是眼巴巴先看彌殃求助,得到首肯後才允諾。
「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彌殃說。
他自己不必說,完全解放實力能撂倒一大片。蘇執象手下的每張卡牌也等同於S級。換位賽是教師和學生一同參與戰鬥,本部教師和學生都多,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人數毫無用處。
瞑目教的人也可以填補上來,不過杯水車薪。其實只需要他、蘇執象和奏聆音,就足夠了。
蘇執象搖頭:「沒有意義。」
打贏了也只是出口氣,然後繼續東躲西藏做逃犯。既然如此,不如藉此機會做些更能顛覆的事情來。
「換位賽在星際關注度挺高吧?」
用彌殃手環刷了一下歷年信息,蘇執象發現猜想果然屬實。
畢竟是學校之間的異能戰,還是教師學生聯手戰鬥,多少電影綜藝都拍不到如此規模,又是免費直播,聯邦配備專業講解和剪輯,每次關注度都居高不下。
保守估計,遍布星際看過這檔節目的觀眾得有百億人。
蘇執象一目十行的刷過信息:「計分和賽制跟之前社團賽差不多,打就隨便打一打,能見到聯邦其他高層就更好了。然後,這次的主角是你。」
彌殃挑眉,似乎在說「又是我」?
「——和你的瞑目教。」蘇執象說完。
既然已經決定和聯邦撕破臉,那不如乾脆利用其彌殃這個歪打正著弄出來的教團,擴大一下影響力。
聯邦在天災的治理這塊本就一團散沙經不起推敲,普通人根本不明就裡,只會在災難突然降臨的時候成為傷亡名單上的數字。
喬木死後的半個月裡,蘇執象雖然鮮少獲得關於他死亡的內情,但天災相關的漏洞積攢了不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遍布星際的小型天災,是聯邦的疏漏所致,天災局也難逃其咎。
這些信息本來一直積壓在聯邦的體系內部,在換位賽全星際直播的場合放出來,必然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蘇執象:「順便還能為瞑目教招點人,擴大影響力。」
她身上的拘束和循規蹈矩不知在什麼時刻脫胎換骨,此時的她面露算計,卻愈發耀眼。
彌殃看著她因思緒閃爍的眉眼:「先前我就說送給你的,還說不要。」
現在意識到瞑目教的好用了。
蘇執象笑笑:「哪能搶你功勞,你才是他們的主心骨啊。況且親自管人多麻煩。」彌殃做教團的旗幟和管理者正正好。
「倒也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彌殃也不介意為心上人打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