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嶼嗓音低沉:「你的魚。」
距離太近,安南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她吸了吸鼻子,輕聲說:「釣到了。」
顧之嶼勾起唇角,往前靠了靠。
黑暗中,安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他的眼睛盯著自己,裡面仿佛燃了一團火。
「安安,我今天的心情,跟坐了過山車似的。」
他又叫她安安。
安南的呼吸有些不穩:「為什麼?」
顧之嶼靠得越來越近:「因為你。」
就在安南感覺兩個人的鼻子都快要貼上了的時候,突然察覺身旁有些異樣。
她轉過頭去,正好看見六隻鋥光瓦亮的大眼睛。其中有兩隻還是紅色的。
安南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開燈。
就見狗子一臉好奇地站在旁邊,後面跟著紅眼兔子,背上還馱著眼珠子滴溜轉的大公雞。
三隻愛寵正一眼不眨地盯著兩人。
安南呼吸一窒,趕緊推了顧之嶼一把:「靠太近了!」
顧之嶼:……
他嘆了口氣,有些遺憾地看了安南一眼。
隨後進了客廳,熟門熟路地坐到沙發上,攬過撲來的狗子,修長的手緩緩地擼著狗頭。
安南給他倒了一杯茶,又問:「你總開著直升機來我們小區做什麼?」
顧之嶼抬眼:「你不是都知道麼。」
安南不說話,只看著他。
顧之嶼只好解釋道:「城裡疫情這麼嚴重,我總得來看看你怎麼樣。」
安南癟嘴:「看就看唄,搞那麼大動靜……」
還每次都不見人影。
其實剛開始她有些煩心。這傢伙大張旗鼓地來,然後又掉頭就走,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隨著次數多了,安南就發現了規律——他總是晚上過來。
整整兩個多月,來了十幾次,沒有一回是白天。
剛剛她抬頭看見自家的燈,突然靈光一現——這傢伙會不會是在觀察她的燈光?
想著燈在人在,燈沒亮人就出問題了?
所以她才關上了屋裡的燈,想看看對方是什麼反應。
果然,直升機降落,顧之嶼衝到了樓上來。
她心裡的猜測被印證。
不過還是好奇地問:「你從外面能看見我家的燈光?」
她家的窗戶可都貼了防窺膜,而且還拉上了窗簾。
顧之嶼點頭。
安南有些無語:「合著我的防窺膜和窗簾都白弄了!」
顧之嶼往窗戶那邊看了看,誇讚道:「弄得挺好,很有防護意識。」
然後安慰道:「放心吧,一般人看不出來。」
安南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真的?」
顧之嶼:「嗯。我在空中很仔細地觀察,才能看見有一絲朦朧的光透出來。」
不像燈光,倒像燭光。
安南放下心來。
然後又問:「來都來了,怎麼從來不上樓?」
這次顧之嶼沒回答她,而是一眼不眨地盯著她的眼睛。
安南有些不自在的轉開眼,嘟囔了一句:「說話啊倒是。」
顧之嶼神色莫名:「你希望我上樓?」
安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嘴比腦子快:「不希望。」
然後半晌沒有聲音。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正想再說什麼,卻見顧之嶼垂下眼眸,神情有些失落:「我知道。所以沒有上門打擾。」
安南猶疑地看了他一眼。
這是清冷高貴的顧總能說出來的話?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有點受傷。
她話軟了一點:「我不是那個意思……」
顧之嶼依舊垂著眼,沒有說話。
安南又找補道:「其實有人這麼關心我,我還是挺高興的……」
顧之嶼鳳眼一抬:「那我以後經常上來看看你。」
安南沒反應過來:「啊?」
顧之嶼眼底含笑:「我說,既然你高興,我就經常過來看你。」
安南:……
這傢伙是變臉大師麼?
剛才那一副受氣包的樣子哪去了?
看著顧之嶼笑得像個狐狸似的,她頓感上當受騙:「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顧之嶼卻不再接話,愜意地往後一倚,靠在了沙發背上,低頭看向趴在他腿上的狗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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