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蓮剛想高興,仔細一看,卻見安小北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於是立馬追問:「怎麼回事?你怎麼像是哭過?」
安小北見到媽媽,剛剛咽下的委屈終於再也壓抑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媽!我被人當狗耍啦!」
柳秀蓮皺起眉:「什麼意思?」
安小北憋了半天的情緒在此時釋放,哭得根本停不下來。一邊哭,一邊講話,斷斷續續的聽不清楚內容,搞得柳秀蓮十分著急。
她倒不是擔心女兒受委屈,畢竟人已經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她怕的是女兒像白家母女一樣,把新住戶得罪了,給家裡招來滅頂之災。
安興業見狀,也有些著急起來。見安小北哭個不停,吼道:
「你這孩子,哭什麼哭?好好說話!」
安小北這才抹了抹眼淚,講起事情的經過。
「爸爸媽媽,安南回來了……」
等安小北講完,安興業和柳秀蓮的表情都難看極了。
尤其是柳秀蓮,剛聽完第一句,她就「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新住戶居然是安南?!
那豈不是大禍臨頭了!
小北去送糕點的時候,她特意去隔壁看了一眼。白家父子倆死的那叫一個慘,白漫雪母女更是下落不明。
她原本想撿個漏,把他們家剩的存糧搬到自家來,卻沒想到除了一些穿過的衣物,白家幾乎是什麼都不剩。
這不就是殺人搶劫嗎?
多狠吶!
不過白太太明明就認識安南,為什麼卻故意不告訴她?
安的是什麼心!
原本她對白家的遭遇還有些唏噓,現在看來,他們真是死得活該!
不同於柳秀蓮的恐懼和不安,安興業的情緒卻是憤怒。
他「砰」的一聲放下茶杯,對安小北說:「她居然敢這麼對你?」
雖然安興業在安小北面前,也算不得什麼慈父,但在他心裡,安小北的地位還是要比安南高很多的。
安南是他不幸婚姻的產物,見證了他在岳父母家伏低做小的那二十幾年。她的存在,代表著他曾經的懦弱。
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但安南在戚家的地位,甚至要在他這個父親之上。
他還要被迫做出一副慈父的樣子,把她扛在自己的肩膀上,百般的討好、寵愛她。
這讓他無比憋屈!
而安小北才是在他的期待里降生的。
雖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男娃,但她知道什麼叫父親的威嚴,在自己面前,安小北從來都是一副乖巧順服的樣子。
沒有那麼多古靈精怪的想法,也不會大逆不道地要求父親把她扛在肩上。
在安興業眼裡,安小北才是他的孩子,是絕對順服他的乖女兒。
再看那個安南,完全隨了她母親。
看似聰慧能幹,實則心機過重,還不分禮儀尊卑。
上次小北在水上集市遇見她,她還讓小北帶話回來,聽了以後,差點沒把他氣死。
什麼「便宜爹」,什麼「永遠瞧不起他」。
簡直是孽障!
小崽子哪裡來的優越感?憑什麼瞧不起他?!
要不是他安興業給了她生命,她能做這麼多年的千金小姐?
完全是個不懂感恩的畜生!
在他看來,安南今天的舉動,不是在為難安小北,而是在挑釁他身為父親的威嚴。
一時間,安興業氣得坐在沙發上吹鬍子瞪眼。
安小北在一旁哭哭啼啼道:「是的爸爸,她就是這麼對我的。」
說完,還添油加醋地拱火:「我都說了,她這樣對我,爸爸會不高興的。她卻說,把你給氣死了才好呢!」
「什麼?!」
安興業破口大罵:「這個該死的小畜生,真是反了天了!」
說著,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要去找安南算帳。
柳秀蓮嚇了一跳,連忙攔住他。
那安南現在明顯是六親不認,持槍亂殺,他是瘋了不成,居然要去教訓她?
他活夠了,自己可還沒活夠呢!
柳秀蓮白了一眼什麼都說的女兒,這傻孩子,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局勢!
當初她確實教這孩子在她爹面前多多添油加醋的挑撥安南的父女關係。
但那時是有利可圖。現在這樣激著安興業過去找麻煩是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