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瞧得起這些人嗎？？」
戚舒蘭照舊笑盈盈：「沒有。只是我這個人脾氣比較好。」
現場悄無聲息。厲明誠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起這個特別的女孩。
最讓人心潮澎湃的，還是第二天的比賽。
就連對手都沒想到，原本已經勝券在握的冠軍寶座，居然會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截胡。
戚舒蘭的邏輯思維很強，反應速度又不是一般的快，能瞬間拆解敵人的陷阱，同時進行多角度回擊。
跟三個隊友的配合也很完美。尤其是同為主力的厲明誠，兩人第一次合作，就不是一般的默契。
最關鍵的是，她講話的語調真的很溫柔。
像是那種輕聲細語、慢條斯理的溫柔刀，配合著深厚的文化底蘊，金句頻出。
倒顯得對手唾沫橫飛的樣子，有些心急和激進了。
比賽不出意外的大獲全勝。
社員們興高采烈的歡呼、慶祝。身為得力幹將的戚舒蘭站在一旁，卻依舊是一副溫溫柔柔、不爭不搶的模樣。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正式比賽，也是厲明誠第一次看見她脫下長裙，換上西服正裝的樣子。
非常的英姿颯爽。
厲明誠驚覺，這女孩骨子裡本來就是那種優秀又要強的性格。
之前是他以貌取人了。
接下來的日子，戚舒蘭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辯論社裡的核心成員。
厲明誠跟她做過隊友，也做過敵方。每一次辯論，不止是言語上的切磋，更是靈魂的交流與廝殺。
私下裡，兩個主力隊員也不可避免的要常溝通、多交流。
本就都是內核很優秀的人，一來二去的，就成為了無話不談的知己好友。
厲明誠向來是慕強的。
比起漂亮女孩，他的眼睛更離不開熠熠生輝的女強人。
尤其戚舒蘭還經常重塑他的三觀。
她的很多話，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誰說優秀的女孩子就一定要男性化？非得幹練大方、學著男人的樣子和性格，才能算得上精英嗎？」
「我就是喜歡小裙子，喜歡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喜歡一切溫柔而美好的事物。這跟我優不優秀無關。」
「女性可以在任何領域熠熠生輝。」
「既然你不喜歡這個學校和專業，為什麼還要來讀這個？自己的人生要自己負責，就算是父母，也只有建議權，沒有指揮權。」
「讀書是為了明理，也是為了有能力在自己認定的人生領域裡大展拳腳，不是為了誰的期盼。」
「你在自己真正喜歡的領域大放異彩，照樣不負親人的養育和栽培。」
……
二十多歲的少年遇見了年少老成的少女。
淪陷也是必然。
戚舒蘭是他少年時光里遇到的驚才絕艷，也是第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
厲明誠學業優秀、外形俊朗、家庭條件也還算優渥，硬體上幾乎找不到什麼缺點。
唯獨就不會哄女孩子開心。
就是那種典型的笨拙直男。
他跟戚舒蘭的相處，更像是兄弟。
是的，就是兄弟。
他自己也想不通，明明對方是個天天穿漂亮裙子的溫柔小女孩，咋就能讓他給處成兄弟了！
同屬一個社團，又成為了朋友，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很多，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處處都合拍的很。
唯獨就是擦不出什麼曖昧的小火花。
連戚舒蘭都說：「可惜我對你沒有愛情的感覺。不然咱們這麼合拍，肯定能成為靈魂伴侶。」
厲明誠的心裡別提多憋屈了。
他沉思良久，還是將愛意宣之於口：「但我對你，就是那種愛情的感覺。」
這是厲明誠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也是唯一的一次。
以失敗告終。
軍用裝甲車裡。中年厲明誠看著窗外白茫茫的積雪，眼神有些發直。
舒蘭當時怎麼說的來著？
哦，對了。她說，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她有好多事情想做，並不想用來談戀愛。
年少的厲明誠不懂，但現在的他已經能想明白。
人家哪裡是不想戀愛，只是不喜歡他罷了……
大學畢業以後，兩個人雖然都選擇了讀研，卻並不在同一所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