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孟然。」
低沉喑啞的嗓音喚出名字,顧孟然如夢初醒。
極具侵略性的吻結束了,梁昭放過了他的嘴巴。
可顧孟然一睜眼,一雙幽深的眸子闖入視線,梁昭直勾勾地盯著他,眼中濃烈而複雜的情緒翻湧,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下一秒便要將他拆解入腹。
顧孟然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不安分的小手停頓在腰間,一動不敢動。但梁昭並沒有就此放過他,反而又湊近了一點,輕啄他的唇瓣,啞著嗓子問:「孟然,可以嗎?」
可……可以個鬼啊!大白天的。
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顧孟然當然也有色心,但天都亮了,全透明的船篷跟不存在一樣,一點兒都不隱蔽,誰要在這種情況下……
顧孟然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可他沉默的太久了,臉漲得通紅,落在梁昭眼裡就變成了默許。
不等他開口,吻又落了下來,這一次梁昭不再拘泥於嘴唇,輕輕吻過他的臉頰,脖頸,緩慢而輕柔地向下挪動。
空氣中熱浪翻湧,變得渾濁而黏稠。
身體忽然脫離了掌控,顧孟然想推開他的,卻連抬手的力氣都喪失了。如春風般的溫柔攻勢令顧孟然毫無抵抗力,直到胸前一涼,他才發現上衣都被拽掉了。
「咳咳,咳咳……」
突然響起的咳嗽聲仿佛按下了暫停鍵,失控的早晨,瀰漫在船艙里的旖旎漸漸退散。
熊熊燃燒的烈火直衝天靈蓋,梁昭閉眼深吸一口氣,重新找回了理智,迅速拿起散落在床上的衣物套回顧孟然身上,旋即將人扶坐起來,拍拍他的後背,「不鬧你了。趕緊把藥拿出來,吃藥。」
被梁昭撩撥的心猿意馬,關鍵時刻一腳急剎,顧孟然不上不下得非常難受。待咳嗽平復,他扭頭重新摟著梁昭的脖子,扭扭捏捏地往他懷裡蹭,「不咳了,繼續。」
梁昭張開雙臂抱住他,眼眸微垂,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著涼了,先把病養好再說,嗯?」
色慾薰心的顧孟然搖搖頭,不依不饒地追著梁昭親,「不要,要……」
「到底要還是不要?」梁昭笑出聲。
顧孟然雙眼迷離,舔了舔梁昭的嘴角,小聲嘟囔:「不要養病,要、要你。」
好不容易降下去火又被這一句話點燃,梁昭喉結上下滾動,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壓下心中翻騰的欲望,推開顧孟然,聲音沙啞道:「不可以。聽話,先吃藥。」
一盆冷水澆在頭頂,顧孟然嘴巴一癟,氣鼓鼓地瞪著他,「你真的好煩,大清早的瞎撩撥,只點火不滅火。」
理直氣壯地倒打一耙,梁昭聽笑了,在他頭上重重揉了一把,「火氣大得很?你等著顧孟然,等你好了。」
顧孟然不說話了,默默從空間拿出藥和水。
感冒清兩片、甘草片三片,顧孟然仰頭將藥片丟進喉嚨深處,火急火燎地從梁昭手中接過礦泉水,咕嘟咕嘟地喝了小半瓶。
甘草片那味兒啊,太沖了!
本來還想沖一包感冒沖劑,藥都倒進杯子裡才發現沒熱水,顧孟然又從空間拿出插板、電熱燒水壺。
喝完藥、洗漱完已經是十分鐘後了,簡單吃了點麵包,梁昭又坐前面開船去了,而顧孟然賴了一會兒床,睡也睡不著,索性爬起來布置船艙。
船篷於昨日完工,一個弧形透明殼子從頭到尾,嚴絲合縫地將小船包裹起來,四面漏雨的小船秒變遮風擋雨的避風港灣。
風雨盡數阻隔在外,水面翻湧的波浪也拍不進來,除了側面兩扇可自由開關的窗戶,船艙等同於汽車車廂,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
昨天折騰到太晚,隨便放了一張充氣床墊便早早睡下了,雖不用再受雨水困擾,但船艙又髒又亂,和溫馨舒適基本沾不上邊。
閒不住的顧孟然:開干!
先將亂七八糟的東西收回空間,把船艙徹底清空後,顧孟然直接用手充當水管,風風火火地將已經晾乾的船艙重新澆濕。
船底還凝固著少許黃泥,擔心洗不乾淨,顧孟然又澆了一遍清潔劑,稍微浸泡個十分鐘,他腳踩雨鞋、手握洗地刷,窸窸窣窣地忙碌起來。
船底還算光滑,清洗起來不算費勁。
小二十分鐘,船艙刷的噌亮,沉積的泥巴全部融進水裡。緊接著,顧孟然利用空間當容器,先將污水收進空間,再從窗口排到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