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直線下降,短短二十天,從短袖到長袖,再到衝鋒衣。如今加絨的衝鋒衣也頂不住了,顧孟然果斷找了兩件長款棉服,順帶拿了一個烤火的小太陽出來。
棉服往身上一套,顧孟然拎著衣服和小太陽,掀開帘子往外走。步子剛剛邁開,梁昭顯然聽到了動靜,笑吟吟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小說看完了?終於捨得起來了。」
「一天就盯著我呢?」顧孟然快步上前,將小太陽放在地上,閒不住的手在梁昭頭上揉了一把。
揉一下便要抽回手,梁昭不樂意了,抓住他將要抽離的手,主動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掌心,「你是我男朋友,不關注你關注誰?」
柔軟的唇瓣拂過指尖,顧孟然抽回手拍了他一下,撲哧笑出聲,「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居然還是個戀愛腦。怎麼,有情飲水飽,有男朋友就不用吃飯,不用穿衣服了?」
「真是的。」顧孟然將另一件黑色棉服攤開,披在梁昭肩膀上,跟個老媽子似的絮絮叨叨:「多關注關注自己,什麼天氣了,冷也不知道叫我拿衣服,就硬扛?感冒了怎麼辦?」
梁昭抬手乖乖將衣服穿好,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還好,沒那麼冷。」
話音未落,手背覆上一抹溫熱,顧孟然的聲音炸響:「好傢夥,冰塊似的,這還不叫冷?怕不是凍傻了。」
顧孟然憤憤地瞪了他一眼,旋即給烤火爐插上電源,打開開關,坐在小凳子上靜待溫度升起來。
烤火爐升溫還算快,不到兩分鐘,昏黃的暖光如春日陽光一般瀰漫開,將駕駛台四周籠罩起來,暖意如影隨形,為寒冷的船艙帶來絲絲溫暖。
雨還在下,二十多天的航行,小船早已離開那片水流湍急的水域。當前這片水域如同一面無邊無際的鏡子,雖偶爾也有風浪,但大多時候平靜而柔和,和近海很是相似。
冷空氣強勢來襲,短時間內下降了十幾二十度,且還有持續下降的趨勢。不知身在何處,不知具體月份,顧孟然烤著火,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水面,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小心一點,衣服烤焦了!」
一聲驚呼打斷了顧孟然的思緒,他低頭一看,衣服離烤火爐分明有一定的距離,哪有半天烤焦的跡象。
顧孟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伸手捏了一把梁昭的胳膊,笑笑道:「幹嘛,又擔心我胡思亂想?」
梁昭一動不動,輕輕「嗯」了一聲。
顧孟然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雙手湊到小太陽旁邊烤著,自顧自道:「哪有空胡思亂想,我琢磨正事兒呢。天越來越冷,總感覺不對勁啊,上輩子雖然也冷過一段時間,但……有這麼冷嗎?」
梁昭搖搖頭,「沒有。上輩子的冷不太明顯,和正常冬天差不多。那時候我們連厚衣服都沒兩件,躲在船艙也抗過去了,現在的溫度還在下降,感覺真有點扛不過去。」
「是吧,我就說。」顧孟然托腮琢磨:「什麼原因呢?難道我們的重生產生了蝴蝶效應,導致這輩子和上輩子有些情況不一樣?」
「哧。」
梁昭笑出了聲。
顧孟然眉頭一皺,「很好笑嗎?」
「不好笑。」
梁昭抿唇搖頭,溫聲道:「兩隻小蝴蝶太渺小了,最多影響到人,翅膀扇出殘影都影響不了天氣。我覺得應該是地區的問題,上輩子我們在南海一帶,屬於熱帶季風氣候,溫差較小,東海這邊屬於亞熱帶季風氣候,冬天更冷一點。」
影響到人嗎……
顧孟然一下子被帶偏了,不知不覺地想到了永躍號。
如果永躍號的航行軌跡與上輩子一致,那麼按照時間來算,永躍號遇到石金村在前,遇到顧孟然在後。
登船後顧孟然見到的不是石金村村民,而是生龍活虎的董鴻博,這是不是說明——上輩子,石金村失敗了。在村子裡一個眼熟的人都沒看到,還極有可能是全軍覆沒。
是因為他們。
他們的重生改寫了結局,董鴻博身死,永躍號易主。
言歸正傳,顧孟然猛地搖了搖頭,拉回跑偏的思緒,接著梁昭剛才的話道:「亞熱帶季風氣候嗎?那倒確實會冷一點。不過最近溫度降得太快了,越走越冷,感覺這個冬天不好過啊。」
「嗯,總感覺溫度還會繼續降。」梁昭贊同地點點頭,隨口又問了一句:「現在多少度?」
一人一個的多功能手錶早在之前折騰壞了,顧孟然本想抬手看一眼溫度,結果看到空空如也的手腕才突然想起來。
又從空間裡摸出一塊嶄新的手錶,開機後反覆撥弄調試,顧孟然終於在五分鐘後看到了當前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