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知一時想不出什麼更好的主意,只能強裝鎮定:「好,那我就給你三天時間。」
談成了條件,岑玉行便很大方的打開了房門。
顏知走出那間仿佛龍潭虎穴的臥房,腳底仿佛腳踩著棉花,一時竟不知方才那一切是不是真實發生的。
「哦,忘了提醒你一件事。」岑玉行忽然從背後湊近,在他耳邊道,「這幾天最好不要一個人待著哦,要是落單的時候被我殺掉的話,這二十兩你可就拿不到了。」
顏知驚懼之下猛回頭,岑玉行卻已先行一步將房門關上了。
***
顏知生活雖然艱苦,但人生過去的年歲里,即便再苦再累,他也從未過過如此心驚膽戰的日子。
他怕牽連家中柔弱的母親,便決定這幾日都在書院裡待著,直到拿到岑玉行的二十兩為止。可即便他如此打算,做事時,還是難免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
而另一邊,岑玉行卻仿佛無事發生一般,照舊和同門聊天,吃飯,聽先生講學,完全不像是個正在受脅迫的人。
同時,縣衙的火差已發現了山上的屍體,縣裡派了幾個捕快來青麓書院例行問話,顏知有些忐忑地推說不知,捕快們也未多問,畢竟青麓書院的名號響亮,且油鋪那位作惡多端結怨過不少人,這群年輕的世家子弟顯而易見的並不是被懷疑的首要對象。
顏知發現,哪怕是自己和官差說話的時候,岑玉行也不曾露怯,依舊在人群中談笑風生。
直到第三天的正午,顏知正在大堂布菜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頭看見是岑玉行,他險些打翻了手裡的飯桶,瞬間退開一米遠並四下找人。
「也不至於嚇成這樣吧?」岑玉行道,「我來是告訴你一聲,我和江先生告了假,準備今天就下山,去一趟縣裡。」
「……」顏知穩了穩心神,「這是你的事。我只關心明天夜裡我要拿到那二十兩。」
「放心吧。」岑玉行還從未笑得如此燦爛過,「那我走啦?」
「……」
顏知沒有回話,他實在不懂對方為什麼還要特地來跟自己知會一聲,只是神情凝重的目送著那人離開了大堂。
岑玉行這一走,便三四個時辰沒有回來。若只是典當物件,何須這麼久?顏知十分不安,待到深夜,想去棲梧院看看,又想到他那夜的警告,不敢單獨過去。
忐忑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來幹活時,他才在大堂見到岑玉行和師兄們坐在一起用早膳,也不知昨夜何時回來的。
就這麼魂不守舍的挨到了深夜,終於是等到了約定的時間,顏知告訴李廚子自己要去一趟棲梧院,然後便去赴三日前定下的約。
「你來了。」開門的岑玉行看起來相當的期待,「進來吧,我都為你準備好了。」
顏知沉默走進那房間,看見屏風旁的茶几上放著一個精美的小匣子,想來那便是自己要的東西了。果然,岑玉行關上房門後,將那匣子拿起,朝他遞了過來。